芳香四溢,转眼开成大片大片的粉红。 断枝在她手中,竟然渐渐生长起来,短短三息,就从小臂那么长,长到与成漪等身高。 鼻尖萦绕的香气浓郁,在场众人皆屏住呼吸,荆恨月拍掉的成漪的手,把她揪过来,远离建木枝干,以防它长得更高更大,撑破灵舟。 初霁又嗅到那种浓烈的草木气息,不过这一次,笼罩在成漪身上。 初霁问:“为什么段家要用活人祭祀?” 成漪扬起小脸,用一种迟疑的,平淡的语气叙述:“因为,他们不懂如何与天地龙芽缔结契约,他们的办法,就是杀人用血,强行与天地龙芽沟通。但是,天地龙芽很疼,也没有办法移动。” 初霁蹲在她面前:“天地龙芽与建木有什么关系?” 成漪:“我要再摸摸。” 她这一摸,整个枯枝顺着灵舟内壁疯狂生长,天花板盘满了枝叶,吓得邯城工匠们赶快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有敌人进了灵舟吗?” 初霁安抚他们,转身看着成漪。 成漪双眸涣散,沉默了很久,似乎透过建木在看什么东西:“建木,被砍断,散落的树枝,落在地上,被浇灌……长成了,天地龙芽之林。” 荆恨月忽然启声:“为何是神女用来血祭。” 成漪迟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似是犯困:“任何人都可以。你也可以,只不过,建木更容易认同我们,因为,曾经照顾建木的人,都是万物生。” 她说话变成了小鸡啄米,脑袋一点一点,看起来和建木枝沟通,废了她很多精力。 荆恨月还要再问,初霁一把揪回成漪。 “小孩子困了,让她睡觉吧。” 荆恨月这才啧了一声:“真麻烦。” 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初霁抱着成漪回到卧房,给她掖好背角,轻轻掩上门。 她站在灵舟的大窗前,两手撑着栏杆。 已经飞出长珑范围,外面碧空如洗,洁白的云团柔软无害,浮动在空中,阳光猛烈。 俞安玉来到她身边:“小初。” 初霁拔出思绪,侧目道:“什么事?”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俞安玉问。 初霁连道没有,俞安玉这才笑了笑,眼底星光闪烁。 他问:“这次去长珑,有没有打听到薛凝的消息?” 初霁:“我听段家她们提起过,很久之前,有个容貌绝艳的姑娘从小被内定成神女,后来从建木大殿上逃出来,她的父母被投入泥沼,成了建木的养料。我觉得这人很可能是薛凝。” 俞安玉想了想:“有道理。但薛凝这么多年,为何不去复仇?她曾有程满柘撑腰,还有金丹修为。那段家主,不过区区筑基罢了。” 初霁:“除非,她觉得段家主不能杀。或者还不到时候?或者她忌惮建木?” 俞安玉:“她的确是唯利是图的人。谁有用,就暂时饶过一命,就连仇人亦是如此。” 闻言,初霁脸色一变:“现在薛凝可能在长珑。” 俞安玉愣了愣:“你说仔细点?” 初霁:“她被我和荆恨月打碎本命法宝,如今丹田也裂了一道缝,人算废了。” 俞安玉:“那何以为惧?” 初霁摸摸自己的丹田。当初她引气入体时,灵根断裂,丹田也废了,和噬灵族链接后,天地龙芽修复弥补了她的丹田,这才得以让她走上修道之路。 薛凝身为曾经的长珑神女,说不定知道建木的能力。 若她不傻,就会去长珑寻求建木帮助,重修丹田,重返巅峰。紧接着,就来报复她了。 初霁将灵舟降落在一处山巅,道:“我需要回祁镇一趟,安排点事。” 她将邯城来的工匠全部送到祁镇,全力生产炮弹,又派成沛加强守卫,自己则每天搓威力强大的灵魔弹,抓着荆恨月吸了好几次的魔气。 成沛疑惑道:“西南大乱,小初镇长你应该担心腹地的殷阳和锦罗,祁镇这边离西南太远了。” 初霁不说话,眼神微动。 成沛笑道:“是吧?” 初霁也笑:“那我们拭目以待喽。” 距离建木大典还剩三日,初霁忽然接到殷阳急报,向来夹起尾巴做人的程氏残部,忽然被鼓动一般,联合西南一些城池世家,打出报仇雪恨的旗号,要与初霁不死不休。 上千个修士围攻了殷阳城,从城内看出去,周围一圈密密麻麻都是修士,他们分散得极开,让初霁的炮火无法击中。 这是初霁入主西南后,遭受过最大的反抗。 从前西南各城看程氏覆灭,陆陆续续表示愿意依附初霁。但更多世家只送了点礼,表示暂时不愿与初霁为敌。 她收拾完锦罗城后,又冒出更多世家家主,愿意跟随她。 ——多半是吓的。 初霁一直没管他们,对她而言,有稳定利益关系的盟友,比强行镇压统治好多了。 后者闹不好就被大楚兴陈胜王。 目前她隐形的势力大概占西南半壁。 另一面,有突然跳起来的程氏残部,有被薛凝鼓动的世家,也有来添一把火的赌徒。 战事在一瞬间点燃,似乎毫无预兆,又似乎预谋已久。 成沛得知消息后,尾巴都狂到天上去了:“我预判了西南的战事。小初镇长这次马失前蹄了。” 他身边围绕着白家主,黎家主和水城城主。 白禄见成沛年少有为,非常欣赏,希望他能做白家的女婿,成沛婉拒了两句,说以后有下一代,倒可以结成儿女亲家。 水城城主稍稍安了心,只要不打祁山,打哪里都行。 唯有黎家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殷阳那么大,围起来做什么?” 殷阳城外围攻的修士,一直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程皎接到初霁问询时,已是深夜,她安慰初霁:“来的人修为都不高,多半都是练气和心动,只有少数是筑基。放心吧,城内剩下的程家人就能解决了,更别提还有散修。” 初霁:“我知道,你只需要做好一点——观察殷阳城里,有没有指挥他们的人。我怀疑,这个人叫程邃。” “程邃?”程皎微怔,“我生长在程家,可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她隐隐觉得,程邃这名字有点熟悉。 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又过了两夜,对面发起了第一场进攻。 然而,攻的不是殷阳,是祁镇。 冬季尚未结束,从连城梓水来的修士夜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