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枝叶,大开的石门,还有墙壁上修士斩建木的浮雕。 初霁露出微笑,很好,她成功回到段渊风的石宫前了! 超链接实乃作死救命的利器。 初霁撑着下巴想了想,目光忽然被石宫里的塑像吸引。 她来到塑像前,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塑像好像比之前生动多了,长得好看了,眼睛里仿佛有寒星闪过,初霁看久了,甚至品出一丝段渊风的气质。 秉着此时不补刀,敌人会诈尸的原则,初霁掏出青剑,对准塑像就是咣咣咣三下。 泥陶破碎,耳畔隐隐传来一声无力的尖啸。 豁,这家伙果然想诈尸。 还好她补刀了。 思及此处,初霁又对着灵牌砍了好几剑,不出意料,耳畔又传来一声尖啸。 初霁啧啧两声。 和她玩这呢? 把所有东西砍得稀碎后,初霁又将满地垃圾收起来,准备带出秘境让荆恨月烧一烧,不烧成灰她实在不放心。 万一很多年后,出窍期强大的神魂玩个什么重新聚拢,归来报仇的戏码。 她非得吐血不可。 初霁叹了口气,在修真界修炼多年后,她终于练就一代补刀狂魔。 可惜,段渊风都解决了,成漪和薛凝还是不见踪影。 这两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初霁陷入沉思,拍了拍脚下树枝,想问问建木能不能给她点消息。 可惜建木不像娇弱的天地龙芽,根本不理她。 初霁只好把段渊风抽屉里的伞全收了。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些伞各个都是元婴以上的品级,甚至有一把初霁都摸不透,她打算给她的青剑做个剑鞘,伞中剑感觉就不错。 初霁摸干净了宝贝,视线瞥过满墙珍宝,伸出手抠了抠。 抠不下来。 算了。 她依依不舍走出石门,扭头盯着石宫外壁上的浮雕。 之前急着找成漪,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浮雕上一剑斩建木的修士,竟然没有脸。 他的脸好似遭到什么重击,被撞掉了,凹凸不平的石面暴露在外面。 初霁连看几幅,都是如此,其他浮雕都完完整整,清晰生动,唯独他的脸碎了。 好似他不能被雕刻,不能被记录。 身后,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 初霁正沉思,冷不丁看到一群怨灵接二连三冒出结界,聚集在她背后,一双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她看。 怪吓人的。 半个时辰前,她们还是活蹦乱跳的,坐在树枝上晃腿,和她笑闹的神女。变成怨灵后,却冰冰冷冷,面色狰狞可怖,通身死气沉沉。 初霁有些可惜,但更多是担心。 ……她们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吧?! 初霁:“那个,一开始拿我石玉的女孩呢?” 她想叫她,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一个陌生的怨灵钻出来,手上捧着一块石玉。 初霁问她:“那个女孩在哪里?” 陌生的怨灵沉默。 四下一片死寂。 初霁隐约猜到了答案,接过石玉:“那你知道她名字吗?” 怨灵又摇头。 “好吧,你们接下来想去哪里?”初霁问,“其实我不是段家人,更不是神女,和你们一起玩挺开心。但建木外还有很多事,我不能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那个怨灵忽然露出一个惊悚的笑容。她伸出寒冰般的手,尖利的指甲点向初霁眉间。 初霁本能向后一躲,怨灵指尖停滞不动,好似告诉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初霁松下一口气,站在原地,和怨灵对视。 冰冷的指甲刺向她眉心,有一点点疼,温热的血滴落,和寒气交织在一起。 她眼前,近百个怨灵身上亮起柔和的光芒,化作朦胧一帘雨,渐渐飞散,落在建木枝叶间。 凡雨水所到之处,建木抽枝发芽。 初霁按着额头,忽然感觉到自己与脚下的建木,产生了一种共鸣。 她若有所感,打开word文档,只见表格里一个新格子被自动填写了,里面写着四个字:[神女春泪] 浮出的灰字提示框里写着一行解释:“与之共情以实现和建木沟通。” 160. 西南清算(一) 呸呸呸呸 闭上眼, 无师自通,初霁仿佛与脚下的建木相连接,感觉无比奇妙, 好似多了一双眼睛或者一副耳朵。心中默默勾勒着成漪和薛凝的模样, 一股牵拉从远方传来。 初霁睁开眼。 她大概明白了。 她一直在支干上打转,没有找到主干。 - 另一边。 薛凝捂着丹田,艰难向前走着。 罡风裹挟着冰晶,不知从哪里来, 轻轻一吹就在她脸颊割出一道红痕。这里的灵气愈发稀薄,连呼吸都困难, 周遭茫茫然一片白。 强大的威胁从树顶传来。 薛凝唇角勾起, 停住脚步, 遥遥向上望去。 建木深棕色的躯干上, 嫩绿新芽稀少, 仿佛往上长就会枯萎一般。 薛凝早看过建木石壁, 上面叙述了某个修士斩建木的故事。若不出她所料, 前方应是建木断裂处。 她要取的东西, 就在建木顶端, 被那修士斩断的木芯。 “快点。”薛凝扭头催促, 声音消解在呼啸的狂风中 她身后,趴服着一个紫纱包裹的圆球。成漪像个猫猫虫蹭着向前走。罡风太猛烈了, 她只要站起来,就会被风吹跑。 薛凝睨着她这幅模样,唇角勾起:“法衣都给你了,还这般慢,不等你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成漪头顶花苞直颤, 刚才她差点就被冰晶扎瞎眼睛。小女孩的皮肤也承受不住罡风侵袭,吹一下就裂了。 薛凝的笑容更大,继续欺负成漪。 “三息内限你爬到我这里,否则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不可以。”成漪微弱的声音从紫纱里传来,她很努力在走了。 可是她只有练气修为,三息后,才勉强走出两步。 成漪真得走不动了。 她一天一夜没睡觉,被薛凝拎到这里,已经困成一团。 “真是个拖油瓶。”薛凝啧了声,弯腰一把拽起成漪,夹在胳膊底下,往前走。 成漪缩了缩,不敢说话。 随着建木断裂之处出现在眼前,凌厉的威压让薛凝丹田剧痛,鬓发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