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元婴进阶出窍了? “还有哪个上尊!闭关千年的那位!” 星驰子吓得头发都炸起来了:“现在就回!” 他低下头,脚下祁山绵延不绝,他本来想亲自探查一番,可惜了。 证实要紧! 他扭头对常明画道:“画侄子,你瞧瞧留下,记得不要声张。” 随即,他御剑离去。 与此同时,祁镇全镇上下,无一人做工。大家似飞虫被烛光吸引,纷纷灵植园门口。 “让一下!别挤了!” 人头攒动,镇民们仰着脖子,朝上看去,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 一队噬灵族跟着挤过去,他们更加急迫,脑门上全是汗水,眼睛直愣愣瞪着他们的神树天地龙芽。 “快看!要开花了!” 周遭暗金浮动,似流萤飞舞。 只见一半生一半死的神树,顷刻间抽枝发芽,嫩绿的新叶在枝梢舒展,数个花苞从绿叶中钻出。如枝上落满春雪。 祁镇人天天看这棵半身不遂的大树,早就习以为常,此刻竟开要开花了,大家屏息凝神,一动不动盯着枝头。 噬灵族人们目瞪口呆,许多人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神树开花的模样,就算他们的祖辈、祖祖辈,都没见过。依稀可见的噬灵族传世记载中,对神树开花的含义只字不提——没有人清楚神树为何开花。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第一朵洁白的花苞在枝头绽放,一股清淡怡人的芳香幽幽浮动,所到之处,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半棵树上的花,争先恐后盛开。 全镇上下回荡着纯净的草木气息,不远处,今年新种下的灵植种子,竟然随天地龙芽开花,一起抽条发芽。十息之内,结果落地。 负责收获的谷尧来不及采摘,这些新果触地后又生出新芽。 谷尧惊呆了,弯下腰边捡边念叨:“等一等!慢一点!” 要是灵植都会自己种自己,那他还不失业了? 一个不察,他嘭的撞在成沛身上。 噗通,噬灵族年轻一代最强的少年竟然被他撞歪身子,直挺挺跪下。 谷尧吓坏了,赶忙扶着他:“小兄弟,对不起啊!” 成沛却喜极而泣,握住他的手:“太好了!快通知族长!不,族长一定感受到了……” 千里之外的邯城,噬灵族长若有所感,猛地抬起头。 她身边,成漪小脸惨白,头上的花苞却嘭的盛开,拦也拦不住。 成漪摸摸头顶,和噬灵族长对视一眼。 “她……”噬灵族长不忍道,“她还是化作神树的一部分了?” 话音刚落,成漪脑袋上的小花又嗖的合拢,怎么摸都不开花了。 李伯和噬灵族长对视一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噬灵族长捂着心口,长呼一口气:“没有,天地没有贯通,小初还活着!” 李伯大喘气,掩面不动,人年纪大了就是受不了刺激。 成漪起身走过去:“爷爷。” 李伯被她一双小手扒下胳膊,露出红红的眼睛。 成漪:“爷爷哭了。” 李伯忿忿道:“谁是你爷爷,老夫还没有两百岁!” 就在此时,一个噬灵族匆匆忙忙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族长,李伯,你们快出去看看!” 何事如此慌张? 李伯和噬灵族长纷纷出来,前后左右一看,目光顿时被东边的天空吸引。 此时此刻,邯城,包括虚海附近大大小小十几座城镇,人们皆扬起头,望向天边。 “那是什么?” 天边阴云中,酝酿着蓝紫的雷电。 “城主——” 一声声呼唤从远处传来,李伯打眼一看,原来是邯城商团的双胞胎哥哥周办。 “城主在吗?” “发生了什么事?” “罗城要被海淹了!” 自方才一股奇玄奥妙的力量席卷天地后,虚海掀起万丈潮水,海中波涛汹涌,只堆积不回落。白色泡沫层层叠加,与碧蓝的海水搅在一起,形成一道万米高的海墙。 海墙凝滞不动,高高耸立,从海平线深入层云里,紫色的雷电顺势而下,富饶的海域变成了闪动雷光的漆黑的深渊。 这场景好似天地将崩,罗城人吓破了胆,纷纷撤向离海更远的邯城。 罗城城主也吓得收拾细软,跟随众人连夜避难。 临走前,他犹豫地望着浑浊黑暗的海墙,哆嗦着手,掏出一枚海螺,放在耳边。 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母亲身死道消那天告诉他,某日他能通过海螺与祖先对话,听到天上传来的秘密。 可惜,母亲终其一生,都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海螺就像一件稚童玩具,静静躺在他的口袋里。 而现在,他竟然听见了一种奇异的声音,空灵悠远,万千声高低起落,似一首众生合唱的歌,从天边一直传入他耳中。 罗城城主双眼渐渐迷离,脚步缓慢,他的道侣推了他一把,却见他半步不动,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 “走了!” 罗城城主充耳不闻,应该说,他沉浸在一首听不懂的歌中。 明明没有词,只有模糊不清的曲调,他脑中却浮现出一幅幅玄奇画面。 一群巨大的雷鲲,停下迁徙的脚步,滞留在一个峡谷,面朝西南方,不安地呼唤。 一条只在神话传说中出现的青龙,伤痕累累,仰天长啸,可什么东西困住了它,让它不能前行。 某个不知名的黑暗山洞中,存在着一面雕满神女的石窟,簇拥着中心的浮空白石台。台上,一具身披金线华服的骷髅骨架,缓缓向他伸出手,手中是一卷看不清字迹的秘籍。 骷髅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罗城城主却听见一道枯老的呼声: “找到她!” 雪山之下,长草茫茫的原野之上,一个牵着羔羊的小男孩抬起头,眸色深深,凝望着西南。他衣衫松散绵软,浑身披挂绿松石和玛瑙。 “段渊风,你还是死了。”他语气稚嫩。 他身边,北境与他一起修习御兽术的幼童们偏头:“你在说什么呀?” 程邃面色凝重,奶声奶气:“说,要找到她。” “她是谁?”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程邃道,“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们等你很久了。” 与此同时,从虚海,到北境,到南海诸岛,再到黄沙遍野的掖阙,整片东洲大陆,都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无数道声音汇聚在一起,异口同声,说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