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树目光不知落向哪里，嘴里喃喃道：“……瓷器的瓷……”又看回他，点了两下头道，“好名字，人如其名。” 陆瓷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什么也没说。 于树看了一眼场里的顾眠，忽然勾起一个笑又看向陆瓷，凑近了一点低声道：“我跟你讲个超搞笑的事情。” 陆瓷眨了下眼睛，但是于树一直只笑不说话，陆瓷只好问：“关于顾眠吗？” 于树重重点了两下头，然后含着笑意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当初顾眠来找我求助，说什么看上的人不要他，我说他这种家世应该没人不喜欢，结果这货理解成他这种家世没人能不喜欢，然后就屁颠儿屁颠儿地查你去了。”然后哈哈笑了几声，眼里都泛上了水光，“是不是超搞笑？” 陆瓷认真想了想，没有笑，一脸认真地回复道：“都一样的。” 于树收了一点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过头面向另一边不再看他，叹了口气笑道：“顾眠这是捡了个什么宝儿啊。”然后背对着陆瓷轻轻皱了下眉，低声道，“委屈了。” 于树转过去之后说的话陆瓷没再听清，也不在意，确认他跟于树的对话算是结束之后就转头专心地看顾眠。 陆瓷看着顾眠像名流绅士一样在人群里穿梭，在他看来顾眠更像一朵“交际花”。 他已经完全熟悉顾眠的“恶劣”，知道他什么样的笑是敷衍，什么样的笑是嘲弄——一局下来，顾眠几乎只有在看向他的时候笑容是真实的。 真是虚伪得可爱。 “顾眠这个人超级虚伪。”于树又突然开口，陆瓷回过头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现在和他之前看着同一个方向，然后收回目光看着他笑，“外热内冷，不然也不能就只有我一个朋友了。” 陆瓷张口想反驳，于树很快猜透了他的心思眨了下眼睛暧昧道：“你又不是他朋友。” 好像没有办法反驳，陆瓷就默认了。 这时顾眠走回来了，皱着眉对于树说：“我说了不准你勾搭我们陆瓷。” 于树瞪大了眼：“我……谁勾搭……” 顾眠转向陆瓷委委屈屈道：“告诉他你爱我。” 陆瓷愣了下，但还是声音软软地有点害羞地笑着说：“我爱你。” 顾眠满意地笑了下，然后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凑上前托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吮了一下，接着直起身不满地看向于树：“听到没有？还不快滚。” 于树气得掉头就走，直接离开了宴会，还记得把生日礼物带走了。 顾眠回过头凑上来又要亲，陆瓷提醒他：“他把你的生日礼物带走了。” 顾眠切了声：“谁稀罕。”然后强硬地含住了陆瓷的嘴唇。 第十五章 顾眠满身酒气，整个人像个酒罐子，不知道喝了多少，在陆瓷身上蹭着蹭着就坐到了陆瓷怀里。 陆瓷眨了眨眼睛，心想：完蛋了，顾眠又喝醉了。 喝醉了的顾眠不是顾眠，是顾眠眠。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叫了一声：“……顾眠眠？” 顾眠的脸贴在他颈间蹭了蹭：“嗯？” 陆瓷：“……” 顾眠似乎觉得坐的姿势不舒服，一直动来动去，而在旁人角度也看不出顾眠是坐在他身上的——大家看起来顾眠只是与他挨得很近整个人都与他缠在一起罢了——虽然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陆瓷不敢招惹醉酒的顾眠，根据他上次的经验，一旦他有任何挣扎或者反抗行为都会被顾眠视作“忤逆”，然后会有各种轻重不一的惩罚措施等着招呼他，陆瓷并不想在一堆人的视线下被顾眠压在地上啃。 但是顺从的结果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顾眠终于找到了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跨坐在陆瓷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好了，这下所有人都能看清顾眠坐到了他身上。 不知道明天酒醒的顾眠会不会后悔——不管后不后悔肯定要找他茬，陆瓷已经很了解顾眠的“恶劣”了。 陆瓷在思索怎么将顾眠从这里带走——免得他更疯的时候被众人观赏。 顾眠私下什么德行他知道就够了。 陆瓷想了想叫了声顾眠的名字：“……顾眠？” 话一出口陆瓷就意识到不好，但是已经来不及补了。 顾眠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生气道：“谁是顾眠？！” 幸好这是冬天，衣服可以遮得住，陆瓷在心里叹口气搂住他的腰：“你听错了，我叫的是顾眠眠。”他已经被顾眠带坏了，说谎都能不假思索了。 但是顾眠没他那么好骗。 顾眠又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陆瓷疼得差点跳起来，顾眠还看着他委屈地说：“你明明叫的是‘顾眠’，你以为我喝醉了是傻子吗？” 陆瓷在心里回答：没有，我才是傻子——居然妄想能骗到你。 顾眠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回去收拾你。” 然后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把他也拉起来，接着做出了一个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对陆瓷说：“我们偷偷溜走。”声音大得像要昭告天下。 然后拉着陆瓷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人群跑下了天台。 一直跑到了楼下跑出了酒店，在马路边打车的时候顾眠还转头问陆瓷：“刚刚没有人看见我们吧？” 陆瓷不敢撒谎也不敢说实话，只能装傻看着他。 顾眠很快将目光转向马路自己回答了自己：“肯定没有，我们是偷偷溜走的。” 陆瓷：哈。 到了家关上门之后顾眠就彻底放飞了自己，哪还有一点“精英青年”的样子，他直接在玄关口席地而坐，抬头看着陆瓷，整个人都带着不满和不高兴：“我的礼物呢？”他皱着眉，“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你今天没有送我礼物。”他盯着陆瓷眉头越拧越深，“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生日？”然后生气地大声道，“我明明上个星期就提醒过你了！” 陆瓷立马道：“有的！”声音大得差点破音，咽了咽嗓子才继续说，因为有点不好意思放低了一点声音，“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但是……” 顾眠皱眉命令道：“拿过来！” 陆瓷又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厨房走，然后从冰箱里取出他的生日礼物，小心翼翼地托在手里慢慢走向顾眠，在他面前跪坐下来，然后将那份礼物捧到他面前，略微垂着眼不敢看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我……我给你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他舔了下嘴唇才继续说，“……你今天好像没有吃蛋糕一直在喝酒……现在要不要吃一点？”然后抬起头看向顾眠的眼睛。 顾眠没有看他，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蛋糕，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