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联系了。 住院的第二天对方没来, 胡灵予以为第三天总该等到,可是他等过了四五六七天,连大黄小贺都来了两次, 梅花鹿一面都没露。 问丹顶鹤和田园犬,都说路祈一下课就不见人, 最近好像特别忙的样子。 但是忙到连发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起先胡灵予还担心,路祈会不会是想趁自己住院、终于可以单独行动的时候搞事。可是几天下来,按照田园犬的情报, 路祈依旧按时上课, 从未缺席。 胡灵予便试着主动给路祈发信息。 梅花鹿会回复, 就是间隔很久, 很慢, 而且往往字数也很少, 根本没什么内容。 后来胡灵予就不发了。 本就是一头热的事儿,主动的人放弃了,被动的当然再没动静。 临出院这几天,胡灵予气得觉都睡不好,一天要看十几次脖子上的小鹿头,才能勉强止住把某人拉入黑名单的冲动。 医院外的天气很好。 缠绵多日的雨水终于放过这个城市,深吸口气,久违的清新干燥。 乘坐出租车回到第四大,时间正好是九点五十,上午第二节下课。 胡灵予提前看过课程表,今天的第三、四节是喻焱飞的侦查讯问学。 喻焱飞,喻老师,科属北极狼,曾在越野体测中和王飒老师共同负责信任打卡,一狼一狮配合默契。 不过监考时有王老师牵制,喻老师还算收敛,轮到自己单独教学,每堂课都有新的放飞。 据田园犬反映,近一周喻老师上课已经不用教材了,也让他们不必理会教材,直接展开“实践”,只要上课铃一打,全班立刻分为两组,一半人负责“审讯”,一半人负责“打死也不说”,以模拟侦查讯问的方式来加深知识点的记忆。 好几个“宁死不从”组的已经有阴影了,说是一听上课铃就开始心虚、冒冷汗。 胡灵予出院没带什么东西,只背着一个小包,索性就这样轻装上阵,直奔教室。 课间休息,走廊里人来人往,好几个班都在这一楼层上课,有对胡灵予面熟的,擦肩而过后又回头,似乎觉得这位同学既熟悉又陌生。 胡灵予来到侦查班教室门口,正赶上尼罗鳄欧阳泽出来,两人走了个顶头碰,双双愣住。 欧阳泽认真仔细地辨认半天,才谨慎确认,这个陌生的发型下,是熟悉的自家同学:“胡灵予,你出院了?”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一句话就让他背后的教室里安静下来。 正放松嬉笑的侦查班同学纷纷看向门口。 胡灵予扒着门框,先探出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嗨。” “小狐狸,你出院怎么不告诉我们!”贺秋妍第一个跑过来,又高兴又不高兴的。 欧阳泽贴心往旁边挪,腾出地方给丹顶鹤。 贺秋妍来到胡灵予面前,低头认真查看伤口:“你别动。医生说没,缝针的地方以后还能长出头发吗?” “……”胡灵予扒着门框差点脱手,“医生说我以后还是一头秀发,就像春天的小草一样茂盛,谢谢。” 说话间,大黄也到了:“你来教室干吗,赶紧回宿舍休息。” “我想上课。”胡灵予说。 贺秋妍说:“那也不差这一天半天,你才刚出院。” 已经退到旁边的旁边的欧阳泽,望着胡同学微微疑惑,真是想上课吗,那为什么扒在门口迟迟不进来,而且话是跟黄冲、贺秋妍说着,眼睛却一直往…… 欧阳泽沿着那双明亮大眼睛的方向,默默看向教室内,最终落在第二排窗边的位置。 两人课桌,只有路祈一个坐在那里。 这些天都如此,因为他的同桌遇袭住院了。 然后现在出院了。 在门口这里都聊了几个来回后,梅花鹿才放下手机,起身过来。 没了纱布,小狐狸的青皮脑袋看着可可爱爱,让人很想碰一碰。 路祈垂着的手轻轻握住,以免自己忍不住。 “恭喜出院。” 胡灵予抬头看路祈:“就这样?” 九天未见,梅花鹿好像瘦了一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但也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胡灵予想,因为潜意识里,他总希望对方即使不发信息,也会惦记医院里还有一个小狐狸。 “回宿舍吧,”路祈放缓语气,听起来有一种温柔的错觉,“下节课是侦查讯问,体力活。” “我不。”胡灵予一口拒绝,昂首挺胸迈进教室,“住院十天,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学习了。” 黄冲、贺秋妍:“……” 十分正能量,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教室最后一排的四个美洲豹跟班互相看一眼,他们说什么来着,医院改造人啊。 傅西昂趴在课桌单手撑头,远远看着门口,没作声。 胡灵予走进教室,才发现班里同学的目光和预想中不太一样。 他以为大家就算不敬佩他见义勇为,至少也会把从前那种看不上狐科的态度改善些许,然而改是改了,从“不经意流露的轻蔑、排斥”变成“毫不掩饰的反感、鄙夷”。 上课铃响。 胡灵予没上赶着去填路祈旁边的空,而是在教室中部选了一张空课桌,一个人俩位置,他也宽敞宽敞。 老师进门,却不是喻炎飞。 “喻老师临时有事,今天这两节课我来帮他代一下,”王飒老师像霜打的狮子,白皙的脸上写满了“被迫代班”,“把书翻到第XX页,侦查讯问的策略……” 没带书的胡灵予:“……” 茫然地听了两分钟,后座的彭天举伸手拍了他肩膀。 胡灵予回头。 一本询问侦查学教材被递了过来。 “谢谢。”胡灵予刚要接,发现彭天举桌上还有一本翻开的。 那这本? “路祈传过来的。”彭天举说。 胡灵予转头看向斜前方。 窗边的梅花鹿不知何时从第二排坐到了第五排,跟同样一个人坐的田锐铭成了同桌,此刻两人正分享一本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