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危险,那帮人那么凶残,你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就算没被他们发现,这也是一条不归路,你不能为了报仇就把自己也搭进去。” 胡灵予听得又好气又好笑。 每一句都很熟悉,甚至不少他以前就说过。 但胡灵予现在不会说了。 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真的笑出来。 “我没资格阻止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胡灵予只想抱抱梅花鹿。 他也这么做了。 湍急的水声,刹那消失。 路祈轻轻闭上眼。 缓缓抬起的手,虚抱着,甚至没碰到小狐狸的后背。 走钢丝的人不能太贪心。 一点点甜,一点点暖,就很好了。 “哎?”小狐狸忽然松开梅花鹿,“不对呀,明明是我要把秘密都告诉你,怎么现在变成了你对我坦白?” 路祈莞尔:“你发现得会不会有点晚?” 胡灵予:“你故意的?” 路祈淡淡道:“不想让你吃亏。” “可我还是吃亏了,”胡灵予小声咕哝,郁闷又懊恼,“我现在特心疼你,还怎么控诉……” “果然。”路祈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胡灵予没明白:“什么果然?” “二十五岁的我,”路祈说,“不光是行动队队长,还是犯罪分子,对吧。” 胡灵予没说话。 但他的表情已经给出答案。 路祈笑了,习惯性的,但他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笑得不好看:“我不会进兽控局的,如果进了,只有一个可能——相互利用。” “可是你破过很多案子,”胡灵予忍不住道,“救过很多人。” 路祈眼中闪过嘲讽,像是对兽控局,也像对自己:“不然怎么当队长呢。行动队的队长,这个身份一定很方便。” “是很方便,”时至今日,胡灵予仍记得亲眼目睹那一刻,内心的冲击,“你在帮他们逃跑。” 路祈:“然后被你撞见?” 胡灵予:“……嗯。” 路祈沉默地看了小狐狸一会儿:“你说不是我扔的你,那是谁?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风停了。 树枝不再摆动,枯叶不再掉落。 连河水都好似安静下来。 胡灵予:“为什么这么问?” “也许以后我会在组织里见到他,”路祈语气轻松,“到时候帮你报仇。” 他的眼睛是认真的。 胡灵予嘴唇微动。 路祈眼眸里渐渐变暗,像暴风雨前堆叠的黑云:“谁?” “李倦。” 说出口的这一刻,胡灵予听见了海浪。 奇异地,路祈也好像听见了,怒浪狂击礁石,小狐狸的叫声,混杂在咸涩的海风里。 “我呢,”梅花鹿接着问,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他问的不是自己,只是一个和李倦并列的罪犯,“我就在旁边看着,是吗?” 答案,路祈已经有了。 “……见死不救。”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胡灵予坠海时只有震惊,重生后才来得及愤怒。 可是现在,对着这只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梅花鹿,愤怒里生出困惑,还有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难过和委屈。 “我不知道,”胡灵予实话实说,“他把我扔进海里的时候,你无动于衷,可是在梦里,你又拼了命地在海里游,救我上岸。” “梦里?”路祈被这荒诞的找补逗得嗤笑,“你怎么一次比一次活得傻,我都无动于衷了,你还在梦里替我洗白?” 胡灵予微微摇头,眼神有些恍惚:“我总觉得那不完全是梦,你在岸上给我做心肺复苏,一下一下,那些力道好像都能传递到我的身体,特别真实。” “结果呢,”路祈淡漠地问,“我成功了吗?” “……”胡灵予不知该怎么说。 路祈自问自答:“肯定没有。” “那不一定,”胡灵予忍不住反驳,“我没梦到后面就醒了,什么结果都有可能。” “傻,”路祈想捏小狐狸的脸,手刚抬起些微,又暗暗落下,“我要是真把你救活了,你就不会在这儿了。” 坠海的小狐狸,意识飘回了七年前的第四大。 意识都在这里了,七年后的小狐狸还怎么醒。 “也许……也许平行时空呢,”胡灵予脑洞大开,“我回来了,还有新的胡灵予去七年后填空。” “傻……” “你再说我傻,信不信我和你翻脸!” 路祈乐了,从听小狐狸的秘密以来,第一次真正地笑。 可惜刹那消逝,短暂得仿佛不曾出现过。 “我要是你,重生回来第一眼看见我,就已经翻脸了。” 胡灵予很喜欢路祈的眼睛。 路队长时,那双眼睛沉静,清澈,带着冷清却温和的力量。 路祈时,那双眼睛漂亮,温暖,偶尔编个瞎话带个节奏,都让你气不起来。 可是现在,那里只有心疼和歉疚。 胡灵予别开脸,他不想看这样的梅花鹿,看太久,就真的要心软了:“翻过的。一开始我就偷偷跟你翻脸了,只是我伪装得天衣无缝,你就傻了吧唧信了,还热情洋溢地要带着我训练,考侦查学。” 路祈终是没忍住,轻轻碰了碰小狐狸的脸,软软的,就像他的那颗心。 “我没信,”他说,“我知道你藏了一堆秘密,但无所谓。我带你训练,我怂恿你考侦查学,不过是想让你在我身边,这样我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胡灵予愣愣看向他:“什么意思?” 路祈放下手:“我说过的,我接近你目的不纯,所以才要格外努力献殷勤。” 胡灵予记得,可是:“我以为你是故意这么说……” “说你……你还不承认。”在小狐狸突然犀利的眼神里,路祈只得吞掉那个“傻”字,“注意到你,是在你昏迷被送到校医院那天。” “因为我一从校医院出来就直奔飞跳球场看你?”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