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别跟我见外。” 远夏笑着说:“我会的。” 就这样,在放寒假前,司海波退了房子,买票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临行前,远夏兄妹和郁行一给他践行,并将他送到火车站。 郁行一目送他离开,问:“他回去不会有问题吧?” 远夏说:“应该不会。风声暂时过去了,国家政策又开始放宽了。” 远秋疑惑地说:“哥,司大哥究竟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啊?” 远夏笑着说:“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现在烟消云散,一切都过去了。走吧,回去了,你不是还有一门要考试?” “嗯,后天还有一门现代汉语要考。” “等你考完,我们就回家去。行一你就不去我们家了,等我们走的时候,我会提前来越城叫你,直接从越城走。”远夏说。 “好。”郁行一点头。 远秋非常惊讶:“行一哥也跟我们一起回老家吗?” 远夏点头:“对。他过年也没地方去,跟我们回老家玩。” 远秋笑着说:“好啊,欢迎行一哥!” 要回老家过年,远夏准备的东西真不少,除了给姑姑们带的礼物、一些他们自己回去会用到的物品,远夏还带了两床棉被,以防回去后被子不够用。 要是回去后被子不够用就惨了,当地可没地方去借棉被,买也没处买,打一床棉被一天时间是远远不够的,还是未雨绸缪的好。等回来的时候,这被子就送给两个姑姑好了。 过年还有一个星期,他们就关了店门,带上行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远夏提前一天出发到了越城,去叫郁行一。 郁行一跟屈俊清报备了一声,就跟着远夏一起走了。 郁行一的专业主要是机械设计,他的实验跟生物化学的实验不同,不用天天盯培养皿和试管等结果,随时能停,随时能继续。 屈俊清对学生要求严格,但不会强制要求学生加班,只要郁行一自己能安排好学习时间就行。 起码这个年头,研究生导师还是老师,研究生还是学生,师生是单纯的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而不是老板与雇员之间的关系。 从越城回到南阳老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费尽周折,坐火车,转汽车,最后换上马车,这才回到老家。 一家人扛着大包小包进了村,虽然天都快黑了,还是引起了村里人的注目,毕竟他们村子几年都未见得有外乡人来。 远夏兄妹于村里人来说是陌生人,当他们看到远德厚时,这才确认他们的身份,是远德厚带着孙儿们回来了。 村里老小都热情地过来跟远德厚打招呼:“德厚叔,你回来了?孙子孙女也都回来了?都长这么大了,一个个长得真俊!” “是的,我想家了,孩子们陪我回来过年。”远德厚一一跟乡邻们打招呼,脸上的笑容分外开朗。 远夏知道这些人都是本家亲戚,但他一个都不认识,只能跟着爷爷的介绍挨个打招呼。 他们听见有人当着面议论,说他们带了被子回来,看来是城里住不下去,要回村里来住。 远夏听得懂家乡话,但他没辩驳,这些谣言都不需要去解释,时间到了,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村子还跟他从前来时一样破败,好多年都未曾有变化,还有近半人家盖的是茅草房,孩子的脸上冻得红红的,还有黑色的血痂,那是冻裂后形成的。 不少人衣服辨不出原色,因为缺少换洗衣服,一个冬天都没洗过。 对比起来,觉得自己脏得不行的远夏一行人反倒显得格外干净光鲜了。 远春小声地说:“哥,他们怎么那么脏啊?” 远夏轻斥她:“别乱说话。这话可不能当着人面说,他们是没办法,没衣服换。” 远春面露惊讶之色:“一个冬天都不换?” 远夏点头:“太穷了。” 远春露出同情之色:“好可怜。” 很多看热闹的孩子跟在他们身后,不少人还挂着鼻涕,黑亮的眼中掩饰不住好奇和热情,看得远夏和郁行一不禁心酸。 远夏家的房子倒是瓦房,本以为家里会是铁将军把守着,但没想到的是家里居然有人在。 刚进院子,大姑就欢天喜地迎了出来:“爹,你们回来了?夏夏几个也都回来了?都长这么大了,真好。来来来,大姑帮你们拿东西。” 远夏提前很久就写信给离家近一点的大姑,说他们今年会回家过年,让大姑帮忙打扫家里的卫生,晒晒被子。 远夏说:“大姑,我自己拿就好。这是大姑,打招呼。” 弟弟妹妹们都赶紧打招呼,郁行一也跟着一起叫大姑。 大姑比远夏父亲年长,今年已经五十了,生了太多子女,一生操劳,如今满面沧桑,比同龄的城里人要苍老许多,看起来倒像是六十来岁的人。只有眉眼还依稀看得出来像爷爷。 大姑疑惑地看着郁行一,虽然她跟侄子侄女极少见面,但依稀还记得模样,这个年轻的帅小伙她没见过呀。 远夏憋着笑:“大姑,这是我朋友,叫郁行一。” 大姑点头:“哦哦,快进屋坐。”内心的疑惑还是半点没减,侄子回来怎么还带着朋友来了,是来一起过年吗? 大家进了屋,天快黑了,屋里还没掌灯,里面黑洞洞的,大姑麻利地将豆油灯点上:“我听说你们要回来过年,就搬过来先收拾一下。爹,夏夏,你们都坐吧,赶路特别辛苦,我去给你烧饭。” 远夏和远秋都赶紧去帮忙:“大姑,我们帮你做饭。” 远德厚则指挥远冬收拾炕床,将带回来的东西放上去。 炕床其实都已经被大姑收拾好了,只要将带回来的被子铺上就行。 郁行一看了一下,好像只收拾了两张炕,男女各一张的话,看来要跟爷爷一起睡炕啊。 重阳小,没事干,就到处溜达,在厨房灶台后面看见一个小不点,非常惊喜:“大姑,这是谁啊?” 大姑一边揉面一边说:“这是我孙子,叫军军,四岁了。军军,这是小表叔,叫小叔。” 军军害羞,从灶台里出来,躲到了奶奶身旁,抱住了她的腿,将脸埋在奶奶腿上。 重阳笑了:“来,军军,来小叔这儿,我给你糖吃,橘子糖哦。”他可稀罕有人叫他叔叔了,从兜里掏出两块橘子糖逗小孩。 军军受不了糖的诱惑,又有点害怕陌生人,不敢过去,只好看着奶奶:“奶奶。” 大姑说:“去吧。谢谢小叔。” 重阳走过去,将糖放在军军黑黢黢的小手里,军军的小手上也都是冻裂的黑色痂子。 忙活了半天,天早已黑透了,他们终于吃上了捞面。 配菜只有鸡蛋和葱花,有点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