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盖密尔,戴着那张面具是怎么喝下酒的? 面具上没有一条裂缝,还装饰着羽毛与亮片。 酒杯倾斜之后……总不能是全部被手指吸收了吧? 约翰想到这里,眼前忽然一黑,他立刻闭眼等视力恢复,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不长记性。 反正出于某种神秘力量,车厢里的人都无视了詹森与盖密尔,而能够看见他们的马丁警探又恰好背对着两人,站在车厢中间严肃地说着发生在伦敦的离奇命案。 “那些金币背后牵扯着很大的麻烦,是一个盗匪团伙,我相信诸位……” “够了!” 一个意大利男人愤怒地站起来,高声说,“如果你想要追查那些金币,就应该把精力放在那位银行家先生身上,我没有买什么金币!” “没错。”另外一位头等车厢的贵夫人也开口说,“警探先生提到的那位银行家,今天上午确实在图书馆推销了一些西班牙金币,但是购买金币的只有这位美国来的先生。” 贵夫人指的是汽车商人。 汽车商的喉咙受伤,没办法说话,只能拼命点头。 约翰忍不住望向詹森,他知道邪神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因为这种欺骗并没有什么意义。 那边瓦妮莎小姐用虚弱的声音说:“你们忘记鲍尔先生拿出来炫耀的那几枚国王金币了吗?” 车厢里的人齐齐安静。 约翰发现气氛不对,连忙追问。 “是……是他打翻了那个装金币的盒子,还磕破了自己的脑门。” 那个意大利男人有些不自在,当时他在图书馆跟那位贵夫人搭讪,当金币滚落之后,鲍尔竟然一时没有爬起来。 贵夫人倒是很冷静地说:“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国王金币,专门为王室铸造的,很稀有的一种金币,它就落在我的裙子上。当时我的女仆不在身边,让一位绅士从我的裙子上拿起东西显然不是很礼貌,所以我捡起了那枚金币,放在桌子上。” “然后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意大利男人脸色难看。 谁让那个银行家一副想要赶紧脱手的样子,如果东西是真的,他也不介意花点小钱买下。 “不过我跟鲍尔先生在价格上没有达成一致意见,这笔生意没有谈成。”意大利男人潇洒地伸手插兜,想是要摸出一根烟,然后他的身体僵住了。 约翰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蓦然睁大,就像口袋藏着一条蛇,又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似的。 约翰立刻挤开马丁警探,两步就冲到了意大利男人面前,用急促的语气说:“拿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审问人,倒像是担心对方迟了一步就会死掉。 那个男人受到这种无形的气势逼迫,心里一慌,几乎没怎么想就把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卷烟盒、手帕、还有一枚金灿灿的西班牙金币。 所有人看这个意大利男人的眼神都变了。 “不,不是这样!” 意大利男人当然知道自己是被看成手脚不干净的小偷了,他急切地站起来说:“我根本没有帮他捡金币,我只是拿起桌子上的金币看了几眼。还有,那位银行家很精明,他还专门把金币数了一遍才放回盒子里的,如果当时少了一枚,他肯定会当场指出的!” “啊——” 这声高亢的惊叫,吓得意大利男人差点绊倒在地上。 盖密尔在用刀试探着戳面包,他听着瓦妮莎小姐发出的第二声惊呼,跟着发音节奏切开了旁边的一小块黄油。 “我只是想找我的嗅盐瓶……” 瓦妮莎小姐刚才扔了自己的手包,众人齐齐探头望去,只见手包躺在地板上,一堆杂物里有个金灿灿的玩意在闪烁。 贵夫人第一个回过神,她立刻吩咐自己的女仆:“检查我的物品。” “是。” 很快女仆就在放着香水与手帕、药瓶的包里发现了一枚国王金币。 有了这两个榜样,整节车厢的人都在疯狂检查自己的东西。 不过显然,除了头等车厢这六张桌子的人之外,其他人没有被厄运金币“光顾”。 “这不可能。” 说话的是老伯爵的那位管家,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口袋里找到的金币。 “抱歉,我要去见我的主人。”管家丢下金币,匆忙跑向头等车厢。 马丁警探被这混乱一幕震住了,他眼睛眯起来,像是要说什么。 时刻观察周围动静的约翰果断地捂住他的嘴。 马丁警探又惊又怒,阿贝尔医生稀里糊涂地望着他们,不知道应该帮谁。 “冷静。”约翰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难道你相信头等车厢的这些乘客全部偷了金币?” 对,马丁警探就是这么想的。 贵夫人可能看不上金币,可是她的女仆呢? 那个法国管家也可能是在装模作样…… “不管怎么样,他们把金币拿出来了,你就装个傻。”约翰心力交瘁,只能找了个借口。 马丁警探终于挣脱出来,冷着脸说:“这些金币都是赃物,应该先没收……” “别!” 约翰最怕的就是马丁警探拿着这玩意不放,给债主名单再增加一行字。 阿贝尔医生忽然说:“我知道了,这是银行家鲍尔干的,他偷偷摸摸地把这些金币塞给了所有乘客,他想要甩脱自己身上的麻烦,他担心那个盗匪团伙杀掉他。” 约翰:“……” 除非鲍尔是扒手出身,否则要把金币塞给这么多人,还不让别人发现,这技术难度也太高了。 真的是金币被诅咒,金币自己会跑啊! “不好,鲍尔先生这么紧张,说明盗匪团伙肯定有个成员在列车上。”阿贝尔医生认真地说。 “你说得没错。” 马丁警探很赞同这个看法。 约翰嘴角抽搐不想说话,马丁警探偏偏伸手一指正在给面包片上涂黄油的詹森。 “头等车厢的所有乘客身上都发现了金币,为什么他们例外?” “他,他们还没检查呢?”约翰额头冒汗。 “不对,你说过……我也见过,他们是危险人物!” 马丁警探非常严肃地说,“鲍尔先生跳过了他们,而且鲍尔先生非常焦急,赶在午餐之前就完成了‘金币转移’,刚才不管我们怎么敲门他都躲着不出来,说明他发现了自己处境危险,这两个人就是盗匪团伙的成员!”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大声,半个车厢的人都听见了。 然而—— 阿贝尔医生一脸迷惑地问:“警探先生,你在说什么?这不是一张空桌子吗?” “不对,这张桌子上只有一个人!”那个意大利男人回过神,一脸纳闷。 “你们在说什么?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