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再说,没说以后不回来! 哎嘿,找麻烦的同类,有本事永远守在埃及,守在阿努比斯巢穴门口啊! 那也不怕,提丰掌握着这颗星球的详细地图,不就是重新给阿努比斯找一个巢穴吗?没问题,很简单。 等这个巢穴被发现了,还可以再跑!邪神们会放弃睡觉,坚持不懈地搜寻外来者吗? 肯定不会。 提丰得意洋洋地想,所以这件事祂从一开始就赢了。 不过盟友还是要哄的,该道歉的道歉,该讨好的讨好。 还有需要拉拢的…… 提丰再次想到了盖密尔,祂已经分出了一个化身去寻找盖密尔,以协助修复岩石宫殿为条件,拉拢詹森与盖密尔站在自己这边,争取把自己胡编的话变成事实。 流沙岛的位置对人类来说是个巨大的谜团。 哪怕美国运用了各种方法,又把消息告知其他国家,空口许诺,卖出根本不存在的“科技”,把神秘事件形容成史前文明与外星人的缘故,拉起了一支当今世界上科技力量最强的团队,仍然没法根据那个幽灵电台追踪到死亡岛的位置。 但是对邪神来说,这件事很容易,听声音就能找到。 今天的岩石宫殿也在演奏死亡乐章。 有点走音,还断断续续,但这不影响寻找。 提丰很快就抵达了流沙岛外围海域,然后祂发现了一个“领域”,像结界一样笼罩在海岛下方。 “……” 提丰眨眨眼睛,这个东西祂太熟悉了。 每次跟盟友深入交流,不想被打扰的时候,就会设置这么一个结界。 ——盖密尔还说不想在岩石宫殿跟詹森“试试”?结果呢? 被拦在门外的提丰气笑了。 岩石宫殿快塌了不能用,就躲在岛屿下方的海底进行游戏吗? “盖密尔?快醒醒!” 咆哮声震得岛屿四周的庞大流沙都在颤抖。 乐章走音得更加厉害。 守在无线电台旁边、分散在全球各处的人精神亢奋地记录下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变化。 两条藤蔓松弛着平铺在海床上。 这里水深大约有数千米,恰好是一处鲸落。 这条不知名的鲸类尸骸只剩下一根根灰白色的肋骨与少许残肉,原本有许多深海软体动物与鱼类聚集其中,现在能跑的全部跑了,剩下那些行动缓慢的已经变成了细小的黑色沙粒。 海水不停地震荡,结晶状的冰花在水中四散飘落,曼妙华美。 不断有鱼虾、鱿鱼等生物被冰花“沾”住,瞬间冻结。 于是海水里又多出了一批透明琥珀,它们还保持着生前的姿态,连身体的颜色都没有多少变化。 冰花缓缓下落,在互相碰撞之后,形成了更大记30340冰晶。 海床铺了一层厚厚的冰晶,把鲸类骸骨也冻住了,俨然是个临时的睡床。 睡床中间有一团很难辨别的物体。 通体黑红色,那层红似乎是深藏其中的火焰透出的光亮。 这就是海水震荡的源头。 无形的波动让脆弱的冰晶纷纷碎裂,这张“睡床”也在崩塌、冻结、粉碎、重新冻结的循环里反复折腾着。 鱼骨尸骸看起来维持着原状,其实早就跟岩石、鱼虾冰晶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了。 这具森森白骨还越变越大,两侧“肋骨”不断伸长,是一张很懂事会自动调整位置、增大面积的完美睡床。 肋骨缝隙里悄悄钻出了两条细长的藤蔓,就像床太热,主人忍不住伸出来的脚。 它们确实是出来透气的。 藤蔓的末梢卷曲得厉害,枝条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松弛地耷拉在海床上。 有了第一根,很快就有第二根。 这种偷跑的行为似乎被发现了,海水的震荡幅度忽然加剧,被结界罩住的这片水域里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从上到下都弥漫着古怪诡异的声响,像岩浆在汩汩翻腾,伴随着冰川移动开裂的尖锐之音。 耷拉的藤蔓细枝一瞬间全部缩了回去。 一根肋骨断了。 紧接着,原本圈住了“战场”的冰晶肋骨纷纷折断。 冻结的速度赶不上恢复,鲸骨睡床彻底坏了。 那个物体滚了出来。 藤蔓球的末端攀附在赤红色的怪异礁石上,像是一连串绽放的花朵。 细枝紧紧地缠绕着那些狰狞怪异的礁岩突起,怪礁又像是无数生物拼凑出来的化石骨骼,更显得怪诞诡异。 这是地狱的景象,也是毁灭的画卷,是世间任何一支画笔都无法临摹出来的混乱图案,即使有意志力高到可以窥视到这画卷一星半点的超凡人类,他们也无法描述这种恐怖,只能成为血与肉的祭品。 提丰拖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流沙岛。 祂趴在岛上,一个脑袋轻轻撞击地面,其他脑袋伸进海里,观看那道严实的屏障。 “这么激烈?”提丰自言自语。 结界虽然能遮挡邪神的视线,但是从里面透出的能量波动可以说明一切。 显然盖密尔正沉迷跟盟友深入交流。 提丰很清楚这种事的乐趣,三年五年不算多,十年二十年也有可能。 “难道我要在这里睡一觉?” 提丰发现自己怎么喊都没用之后,开始陷入沉思。 来都来了。 岩石宫殿这个地方,提丰也很想要。 “不行,我不能走。” 提丰下定决心,要跟盖密尔好好商量岩石宫殿的修复问题并且分配使用权。 梦境里围在阿努比斯领域前的邪神们终于离开了,提丰松了口气,很快又开始苦恼。 从智慧神托特的实验垃圾里诞生,差记点拆了岩石宫殿的那个新神躲到哪里去了呢? 本来找起来不算难,可是血月异象造成了邪神大规模苏醒,这颗星球到处有神秘事件发生,某个新神的踪迹隐藏在里面,变得很难追查。 关键时刻,盖密尔竟然没有去寻找! 说好的修补岩石宫殿呢?居然带着盟友原地睡觉! 提丰气得磨牙。 算了,祂等。 第121章 怪声 1960年,高加索山北部。 连绵的群山之间,可以看到大片的高地草甸。 绿野苍茫,灰白色的石块凌乱地分布在山坡上,很难分辨它们是牧民的羊群还是岩石。 山峰较高的背风处有明显的积雪,狂风吹起了薄薄的冰雾,用手一接就迅速在指尖融化,只留下一点寒凉的水滴。 胡安忍不住缩起了脖子,把衣服的领子拉得更高一点。 “快点,都快一点。” 身后传来不耐烦的催促。 胡安低下头,快步走到队伍最前面的一个俄罗斯人身边。 这个人五十多岁,皮肤粗糙,体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