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运货不运货的事儿,赶紧走,我不干了!” “为何?”沈文宣疑惑道,脚下风雨不动安如山。 杨顺:“哎呀,就是那栈道不是收银子了吗?一人收三十两,比之前土匪厉害了几倍,这谁付得起,所以我不干了,你赶紧走!” “哦,如果是这点儿的话你倒是不必担心,只是这次收三十两而已,以后按货物重量收钱,比土匪要便宜,而且——”沈文宣看着杨顺,说道,“我是这条道的主人,以后你的人过这条道可以不收银子。” 杨顺一时怔住,上下打量了沈文宣一眼:“你——” “我要香料,很多很多香料,”沈文宣打断他,“比之百香阁的量还要大,但我没有货源。” 杨顺拧眉:“你的意思是直接在百香阁的货源里进货?那是香商把控的地方,百香阁也只是他们其中一个店铺而已,断不可能给你供货,你想要香料得自己找货源。” 沈文宣挑眉:“没什么可能不可能的,舵头你再想想,想清楚之后再来找我,本人就住在醉逍酒楼。” 说完从棚子里出来,与只离棚子几步之差的漕运使擦肩而过。 漕运使回头看了他一眼,转头再看向杨顺。杨顺僵硬地笑着行了一礼,前走几步将手上的册子递给他查看,眼睛悄悄瞥着沈文宣的背影,心有余悸。 沈文宣心情倒很好,蹲点儿蹲了几天就碰上了漕运使巡查,他还以为需要给漕运使写一封检举信什么的引他过来。 温家祖宅。 “来来慢点儿慢点儿。” 赵大夫满脸喜意地带人将新定做的药橱搬进自己选的院里,院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就叫药轩阁,旁边住着温老头,正将自己那箱子家当小心地拿出来摆在博古架上。 “温老头!” 温老头手一抖,差点儿将手上前朝的玉摆件给摔了,顿时火冒三丈,回头看向身后没一点儿自觉的赵大夫:“干甚!” “嘿你这人,”赵大夫皱着一张包子脸,将手上的药酒放他桌上,“以后就是一家人,跟你打声招呼还惹你一声吼,走了。” “咳!咳!” 赵大夫停住。 温老头撂下手里的玉摆件,背过手僵着一张脸说道:“还没到饭点儿,来盘棋?” 赵大夫忍不住笑了一两声:“你这人,别扭。” 大门口还在不断地来人,这都是温老头前几天带着王沐泽买的东西,几乎转了半个府城,什么哪家的红木家具最好,哪家的瓷瓶、玉器最是雅致,哪家的被褥最是柔软,哪家的字画、挂屏、绸缎、毛毡、笔墨纸砚等等都挑好的买。 王沐泽指挥着人别把东西放乱了,忙得手脚打颤。 “这株枇杷树栽进最里面的寒轩院里,狗窝也放进去,梅树栽在后花园的梅林那块,这块屏风放进库房,瓷瓶小心小心......” 言起等他招呼的人少了,戳了戳他的背,王沐泽回头看向他。 言起:“那什么,这活儿都干得非常不错,月银的事......多少?” 王沐泽:“你要月银干嘛?有事?” “......也没什么事,但是——” “没事就以后再说,”王沐泽挥挥手打断他,“我还没月银呢。” 言起:“......” 艹!他是不是被坑了? 王沐泽在心里算账,这次翻新沈文宣一共给了他三千两,一千两用来翻修,剩下的两千两放在了公账上,本来翻修的一千两他还想省着花,结果公子不愧是公子,算得真准,由温老头带着他买东西,省钱是不可能省钱的。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王沐泽定睛一看,是狗剩,跑得贼欢实,习惯性地往它身后一瞅,竟然没看到那一大两小。 诶? “狗剩好像在这儿欢实了一下午了,跑完前院跑后院的。”赵二开腔道,脑中逐渐转过弯来,偏头和王沐泽对视一眼:“平儿和那小子呢?” “小公子呢?” 隔着富平街几条道的夕水街上。 “平儿,闻哥儿,你们出来前答应我什么来着?”焦诗寒一手拉一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平儿手里拿着一只陶响球一边摇一边跟着它跳,眼睛瞅着周边的摊贩兴趣盎然,而闻哥儿手里正拿着一个九连环研究。 “只出来半个时辰就回去。”平儿答道。 焦诗寒叹了一口气:“可我们已经出来了两个时辰了。” 起初是在听书楼待了半个时辰,然后又去升平戏院待了半个时辰,之后说肚子饿,又去酥心斋吃了半个时辰的点心,现在在街上闲逛又是半个时辰。 “我们回去吧。”焦诗寒停住,蹲下身和两小只讲道理,“快到饭点儿了,再不回去他们就发现了。” 平儿有些不乐意,看了一眼闻哥儿,他动手几下将九连环解了下来,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视回来,看那眼神,完全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平儿:“......”白瞎我叫上你出来玩! “我想吃糖葫芦,我们买完糖葫芦再回去吧。”平儿可怜巴巴地说道,这将是他最后的欢乐。 闻哥儿看着他想了几息,说道:“我也要。” 焦诗寒无奈道:“好吧。” 正好前面就有,焦诗寒拉他们过去,问道:“平儿和闻哥儿想要哪个?” 平儿睁大眼睛仔细选了一会儿,摘下一只自认为个大的,闻哥儿随意拿了一只。 焦诗寒正要付银子,后面突然凑近一个声音:“这位小朋友,你在干什么?” 焦诗寒一颤,慢慢回过头发现果然是阿宣,心虚地扯低头上的兜帽抿起唇笑了。 两小只立即采取回避大法,躲到了焦诗寒后面。 沈文宣看了他们俩一眼,再瞅向焦诗寒,周边也没有狗剩的影子,故意沉着脸道:“偷跑出来竟然不带着狗剩,胆儿真大。” “不是不想带,是狗剩在新家里太兴奋了,逮不到它。”焦诗寒小声辩解道,手指轻轻勾了勾沈文宣的衣服,离他近了一些。 唉,这么会撒娇真是没办法。 沈文宣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从糖葫芦架上又拿下来一只递给他,付过银子后拉住他的手转身往回走。 狗剩这只傻狗竟然不跟着,回去敲它脑壳。 焦诗寒向后瞅了一眼,闻哥儿拉起平儿的手小跑几步走到沈文宣另一面,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一起走。 他决定认可这个人当他小叔的丈夫了,虽然门楣低一些,但脾气还不错,对家中双儿私自出门居然不生气,之前大户里的女眷随便在街上闲逛都要被抓回去施以家法。 沈文宣瞥了一眼旁边两小只,回握住闻哥儿的手,心想这俩竟然主动亲近他,不容易。 焦诗寒咬下半块山楂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