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刚才弟妹一直在整理陛下大婚的贺礼,忙起来就忘记有贵客在家了,那些狗奴才也不知道提醒提醒,实在是该打……”
桂太太的弟妹贾林氏一面笑得两弯柳叶眉高耸,眼睛眯成一条线,一面懊恼地不在意地赔罪,好像刚才怠慢桂府一行的不是她似的。
桂郎将就是桂府的天,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现在却被如此怠慢,莫说桂青词两兄弟,就连桂伯舟都是一肚子的愤懑。
桂郎将抽了抽嘴角,僵硬地扯开脸,笑道,“陛下之事要紧,如果弟妹尚忙不过来,不如先去,总不能因我们几人误事了……”
贾林氏双柳叶眉一弯,“自然不会,现在姐夫能上门,家里自当好生交代。只是听说姐夫现在住在鸿胪寺,为何不到家里来呢?老夫人在家里可是念叨了好几天。”
“这贾府原本就是桂府的所在地,连桂安璐都还是叫桂安璐呢!再说了就算是穷亲戚上门,尚会当亲戚走,何况是亲亲的姐夫。”
旁边的一个嫲嫲笑着道,“姑爷进城的确是该第一时间来看看老夫人的,我们贾府有个亲戚是个泼皮的破落混子,被人打断腿了,他家里没有甚么人了,找到贾府时,贾府也是会愿意收留的,总得让人活命不是?”
“好大胆的狗奴才,莫要说些不三不四、阴阳怪气的话,若不是阿奶惦记着老夫人,你当我们稀罕进桂府的门吗?”桂青词本就是少爷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些冷嘲热讽,当下站起来,手指嫲嫲呵斥,眼睛却是看着贾林氏,大狗且看主人。
桂伯舟连忙站起来,拉下桂青词的手,桂青词怒瞪他一眼。
桂伯舟转头对嫲嫲缓缓道,“那贾府真的是仁义之家了,还好我们桂府的亲戚都是上进之人,也找不到破落户,更加没有甚么不三不四的混子。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混子我们就算会收留他们,也是没脸说的,毕竟太羞煞人了……”
那个嫲嫲没想到桂府的两个小子会打狗不看主人,还出言不逊,看到夫人僵硬的笑脸,当下吓得似鹌鹑一样颤颤兢兢缩在一旁,不再敢吭声。
贾林氏被挤兑得当下变脸,正想狠狠地奚落他们一番,却传来老夫人的声音,连忙刹住,换成笑脸,相迎而上。
桂伯舟暗叹此人脸皮如此之厚,变脸功夫如此深厚,果然,不能小瞧每一个人,尤其是女人。
只见鬓发如霜的老夫人一见到桂郎将就已经热泪盈眶,桂郎将上前一掀袍子直接跪了下去,高呼三声阿娘。
桂伯舟几人见此只能跟着跪下,自然又是一番离别后再聚的问候与热泪相洒,直看得贾林氏在一旁翻白眼。
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丈夫的态度和儿媳妇的态度,只是她性情温和,自从儿媳进门就由儿媳妇掌家,家里对她封锁消息,一直到女儿女婿离京她才得知消息,可为时已晚。
多年不见,唯一的女儿哪能不想念?虽有书信片言只语,可是未能相见,哪能不伤心?当下哭得晕过去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