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男人知道在“阁楼”里,戴着面具就意味着许可,但程溪的提问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无法找到话口反问。 面前的女人从容、优雅,大方又开放,仿佛这些提问本就不是冒犯,只是家常似的闲聊。 这种温吞的闲聊混杂在声色欢场里,显得格外强势。 比酒精醉人。 “前任很喜欢一切皮质的物品,而我当时又对这个圈子知之甚少,只想找个能玩的。皮拍、皮鞭、皮质的项圈和……锁精环,我既沉迷于他情景内对我的全身心投入和控制,又对疼痛感到害怕和无助,可我没办法说离开,我渴望被掌控,他渴望虐恋,我们似乎在各取所需,但始终不是一路人。” 波兰海风的清口感降低了男人的警戒,高浓度的酒精已经令他微醺,程溪和他所在的角落像是一个难得的避风港,能让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都被轻易吐露。 “我忍受不了剧烈的疼痛和过分的羞辱,带着一身鞭痕和他断了关系。我痛恨疼痛,无法享受主人予我的赏赐,可我渴望从主人身上索取爱欲,这让我注定无法全身心踏入这个圈子。” 墙上挂着的西式石英钟已经走到了十一点,楼上的伴侣们陆陆续续回房继续他们未完成的游戏。 男人看着爬过自己脚边的其他奴,眼神里不知道是羡慕还是遗憾。 程溪的视线始终落在男人身上,即便两人都戴着面具,男人的一切想法她也尽收眼底。 真是可怜的流浪的小狗,程溪想。 她向来不随意评判别人的游戏方法,只要安全有保证,合法的范围内玩到什么程度都是别人的乐趣。 男人这一点被酒精激出来的感慨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程溪是酒吧的老板,是这间BDSM乐园的老大,她手艺不错,却对BDSM不够热衷。她愿意施舍给新人鞭打和疼痛,让他们对这个圈子有一些基础的认知,但她更喜欢掌控,看一只小狗在自己的调教下变得懂事又黏人,这才是对她控制欲最大的满足。 眼前正好有一只很合她心意的流浪小狗。 程溪起身坐到男人身边,拿着男人的手腕把玩。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三两下扯了手环。 “你……” 手环被丢到一边的桌上,程溪微烫的掌心覆在男人手腕的勒痕上,一寸一寸握紧,仿佛握住的不是手腕,是心跳和呼吸。 “愿意试试么?” “试什么?” “其实你需要的不是这个套环,你只是需要有人像这个环一样控制你,束缚你。那为什么不和我试试呢?” 02早餐 《斯巴达克斯》中说道:“高级感是人脸上有欲望满足后的疲倦感。” 程溪深以为然。 虽然没见过脸,但男人给程溪的第一印象就是高级。在答应试一试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她知道手里这个男人不恋痛,所以下手都格外轻巧。用皮带隔着衣服捆着手,拿了最轻的散鞭周身打了一圈,怕人应激反应重还经常停下来拍一拍脸,握着手让人缓一缓,最重也不过是程溪上手打了几下屁股,连标准spank都不算,等程溪打算放开人停一停的时候,才发现男人黑色的西装裤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白渍。 在两人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射了。 这种场景连程溪都没见过,罕见的哑了两秒,回过神一边解绑手的皮带一边笑,“谢谢认可。” 男人没有回话,面具挡着脸看不见,可耳根连着脖颈都红透了。 程溪给人揉了揉手腕,陪了会儿,“房间留给你休息。卡也给你,下次来喝酒,半价。” 假期总是格外快,程溪在酒吧玩了两天,周末又回家睡了两天,总算把之前通宵熬的夜补回来了一点。 周一一早,程溪提早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开着,有人比她早到了。 “陆老师早上好。” “程老师早。” 陆仲职称已经到了教授,但待人接物都很有规矩,对同事都喊一声“老师”,人看着清冷,但没架子,也算好相处。 “陆老师吃过早餐了吗?”程溪作为助教,每天上班都有带早餐的习惯,在办公室里给各位教授老师们发一发,是人情世故,也是她从小的家庭教养。 “我平常不太吃早餐。”陆仲按例开窗透气,顺手浇了花,他今天穿了一套偏日系的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亮了不少。 “我多买了咖啡,陆老师来一杯吧。”没等陆仲拒绝,程溪已经把咖啡杯放在陆仲桌上了,“小心烫。” “……谢谢。” “那我们先来对一下排课时间可以吗?”程溪拿出早准备好的排课方案,“您这边的课表麻烦给我一下。” 周柯井总跟陆仲说自己助教怎么怎么好,今天陆仲才体会到。 程溪有条有理,做事会不由自主的带上一点强势,但这种强势又不是命令口吻,是属于有商有量的陈述句,关键是提议都很合适,简直是push进度的一把好手。 “我这边周三下午和周五下午不要排课,其他时间你合理安排就好。”陆仲翻出课表,递给程溪,“ppt一般都是我自己做,不麻烦你,只是上课前需要帮我提前发给各班班长。” “好的。” “讲义内容你按照周老师的要求写好,上课提前两天发我邮箱就可以。” “好的。” 程溪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把课表排好了。 周柯井暂定出差半个月,这半个月内除了陆仲要求的周三周五下午不排课,其他时间全被排满,甚至还有两天的晚上排了组会。 程溪看着都累,陆仲反而没有什么反应,简单笑了笑,“习惯了。” 03发现 跟着陆仲忙了半个月,程溪也头一回感受到周柯井组里的日子过得多好。 周柯井是典型的结果导向主义者,过程随学生自己发挥,只要结果是自己要的,过程不够完美也无伤大雅。DDL之前得到想要的数据,周柯井就不会太苛刻。 陆仲不是。 陆仲看重过程,也看重结果。按理说周柯井的课并没有这么多,一周最多不过三节课,其他都是陆仲原本排好的组会,一周至少三次,在不占用周末休息时间的前提下,只能往晚上排。 这半个月里,程溪跟着陆仲的组熬了三个大夜,心软偷偷帮着组里的学生处理了两个实验,写讲义和教案,最晚的一次程溪卡着提前两天的DDL半夜十二点给陆仲发文件,陆仲居然还秒回了。 充实的工作确实能让人足够心无旁骛,但也容易让人无欲无求。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个周末,程溪周五晚上回家倒头就睡,中午囫囵点了个外卖又睡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算缓过来了。 程溪往常每个周末都会到酒吧里走一圈看一圈,上周实在忙得没时间去,酒保还主动打电话来跟她报备。 这周正好有时间,程溪打算起来换身衣服去转一转,还没动身酒保的电话就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