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已经走了过来。 近时,才发现两人身高相差无几,那公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贺公子?” 在白家,人人都叫他“少夫人”。 起初是不习惯,如今也是习惯了,如今突然出现了个人,喊他“贺公子”。 这是明明知道他是白家少夫人,偏偏喊贺公子。 贺凖多留了个心眼,问,“你是谁?” 那公子温和笑道:“在下柳生烟,是白家大少爷白夏的表兄。” 贺凖愣了一下,他不认识白家的亲戚,没想到这个人是白夏的表兄。 柳生烟笑道:“早就听闻贺公子一身武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贺凖心里并不舒服,但柳生烟这样说恭维的话、客套寒暄,也没有什么毛病。 柳生烟说:“正要去找夏夏,没找到遇见了贺公子,贺公子可要一起去?” 两人便是一起去找白夏。 柳生烟像是个健谈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贺凖说话。 “方才见你身手那么好,若是我外公见了,比如争着抢着让你入他麾下,忘了说了,我外公是镇国公,人称铁骑将军,他最是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柳生烟的母亲是镇国公嫡次女。 自小备受宠爱。 她下嫁柳家,和当初的郡主有那么些不同。 镇国公姓傅,世袭爵位已经好几代,几乎每一代都有女儿或是儿子与商贾之家结亲。 傅家做的是完全准备,虽说士农工商,商为最下品,但是世人都知道,钱是个好东西。 万一国库没钱了,行兵打仗断了粮,那可是死路一条。 或是万一卷入皇权之争,有个孩子在商贾之家,也算是留了后。 柳生烟又是柳家人,又是傅家人。 白夏和他的情况有些相同。 白夏这边。 二皇子一脉几乎全灭,二皇子和四公主当年都是皇后所出,那可是嫡系。 几乎被杀得一干二净。 抠着手指头算起来,竟然只有白夏这唯一血脉。 幸好是个病秧子,上头才没这么注意得紧。 他姨娘也真是,怎么偏偏让他娶个男妻? 若是放在他手里,便是极力促成他和京中贵女的姻缘,最好是傅家的政敌。 要不了多久,这白家大少爷就会“病死”。 贺凖和柳生烟两人走在路上,扬州的冬日冷得很,走的是屋檐下的长廊,竟也是冷得彻骨。 两个男人都是身强体壮的,不怎么怕冷,但风一吹,还是打了个寒颤。 柳生烟说:“这天气怕是要下雪了。” 刚说完,黛青色的瓦背上就飘起了鹅毛。 只见朱色墙仿佛做了背景,白色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了下来。 柳生烟和贺凖刚好从长廊出来,几盏摇曳的笼灯在屋檐上挂着,转过角,便见从屋内走出一个人。 白夏披着着厚厚的狐裘冬衣,竟是出来看雪了。 第136章 给病弱大少爷冲喜7 “表哥。” 方才下起了雪,细细碎碎,又偶尔有如天间的羽毛飘落,零落飞舞,冰冷又美丽。 白夏往屋檐下、从一簇外边生长、垂下屋檐的竹从里走来,左边挂着绘上百鸟图的笼灯,身后是朱色的门栏,他宛如美丽的初雪,在竹林里、在深宅中走来时那双眼睛是笑盈盈的,一眼就瞧了过来。 那眼神无法形容。 仿佛生来便与你亲近。 粉唇轻启,喊的是“表哥”二字。 眼睛扫了一眼贺凖,而后只看着柳生烟。 柳生烟这一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寒毛都竖了起来。 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与白夏从未见过,但时常听人说起他的名字,他的姨娘柳氏每每回娘家说的最多的就是白夏,这个名字频繁到让他以为白夏是柳氏亲生的。 那么频繁的提及,又避之不及,每每提起都是咬牙切齿,形容词都是:“病秧子”“妖孽”“不知是什么恶东西投胎的”“有白夏在的一日她不得安生”。 除此之外是各种夸赞,那夸赞带着丝恐惧和咒恨,说那孩子聪慧得可怕,说白家没了白夏早就完了,说白夏是个天才商人,说他如何如何优秀,仿佛世上一切能令人敬佩的本事都在白夏身上。 柳生烟虽是没见过白夏,却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冷冰冰的听着,觉着被凡俗扰乱的姨娘大惊小怪,这些年都被白家的那老男人骗疯了,整日嘀嘀咕咕,很是神经质,她说的话只能信一半。 脑子里大致勾勒出白夏的样貌。 一名精明奸诈的商人。 再无其他。 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是经常打交道的。 今日是第一次见白夏。 仿佛是他的世界都颠覆了。 像是不染尘埃凡俗,娇养在后宅的世家小公子,像是洁白纯净的初雪,好似没有任何烦恼,头顶应该有个宠爱他的爹,或是爱护他的兄长,他该玩什么,想玩什么,天下的人都能尽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 满身的贵气,文文静静地,礼貌乖巧的笑着,很是讨人喜欢。 柳家是个大家族,虽然然钱财和生意不如白家,但是人丁兴旺。 若是家里有个像这样的孩子,过年来走亲戚,姊妹兄弟、叔伯妯娌都应该是极为喜欢他的,他该是个分为被长辈、被同龄人喜欢的孩子。 和柳氏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恶毒的白家大少爷,扯不上一点关系。 难以想象整个白家一切权利都掌握在他手中。 袖袍中打出一截雪白细瘦的腕子,纤细的手指跟玉似的。 像是执笔的手,沾染一丝铜臭,都是玷污了他。 听说白家大少爷一手算盘打得极为厉害。 和现在、站在他眼前,漂漂亮亮的、软软地喊着他“表哥”的美人,没有任何吻合的。 明明是从没见过,却是知道他是谁,仿佛是自小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熟悉到亲密无间的程度。 柳生烟愣了半响,听见白夏已经笑着与他寒暄起来。 “早听人说表哥要来,没想到刚刚下起了雪,我出来看雪,没想到见到了表哥。” 很多富贵人家、权贵子弟,表亲经常结亲,因为亲上加亲会让家族的权利更为集中,“表哥”两个字说起来,有些像喊情郎。 多是要结亲的。 特别是白夏喊得那么软。 一般的少年郎,若是喊人,多是喊“表兄”,他却是喊“表哥”。 喊得情真意切的。 若是平常人,魂都要被他勾没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威力甚大。 不甜不腻,也不是特意来勾人的,好像只是礼貌地、熟络地,轻轻的喊了下,便是让人心花怒放。 不知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