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长相略带书生气,笑容里有种小动物般的天真,像玻璃罩里生长的花,有种易碎的美感。 裁缝能准确说出常客的码子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说话的语气,亲昵又熟稔,望向任南野的眼神,热切又克制,他们好像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任南野让宋玉风等他会儿,拿过衣服进了试衣间。 “随便坐啊,”康泽招呼着宋玉风,将薄荷水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喝杯水。” 宋玉风道谢,没碰那杯水,反而问道:“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康泽眉眼一弯,抬起线条柔和的脸:“你怎么知道?” “直觉,”宋玉风偏头,扫了眼紧闭的更衣室,又转回来:“男朋友?” 康泽微怔,反应过来后说:“怎么可能。” 他自顾自地摇头轻笑,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遗憾:“他啊,是不会跟任何人缔结一段固定的关系的。” 宋玉风扬眉看他:“怎么说?” “这个嘛,”康泽的笑容里有些苦涩,他落寞的说:“隐私问题,不方便透露。” 宋玉风是个明白事儿的,没有窥探他人隐秘的癖好,便没再做探寻。 他转过头,兴趣索然地打量起店里制作精美的成衣。 “宋先生如果想订制的话,可以留个电话给我。” “不了,”宋玉风摇头,又问:“有没有领带?” 天鹅绒的面料很舒服,细腻又丝滑,任南野穿好西装裤,正打算系衬衣扣子时,木门被人推开一条缝。 任南野转过身,衬衫完全敞开。 宋玉风视线往下瞟,当即心下一惊。 他胸|腹健硕,起伏的肌|肉|线条流畅利落,冷调白皮不显阴柔,反而充满力量。 但叫宋玉风惊诧的不是这具诱||人的躯||体,而是他身上多到数不清的伤痕,大的小的成成叠叠,像很多年前的旧伤,其中最明显的一条是腰侧豆沙色的疤,又细又长,横穿了他整个小腹。 任南野没想到他突然闯进来,奇怪道:“怎么了?” 宋玉风有分寸的收回目光,像是没看见任南野满身的疤。 他把挑好的领带递给任南野:“你忘了这个,这条跟你很配。” 任南野左右翻看,烦恼的说:“可是我不太会打领带,宋主任可以帮帮我么?” 语气轻柔,像搁着一把小钩子,搔得人耳朵发痒。 “可以。” 宋玉风关上门,自然而然勾走任南野掌心的领带:“先帮你把扣子系上。” “有劳。”任南野张开手臂,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的眼睛十分迷人,怎么说呢,卧蚕生动饱满,睫毛长而密,眼神深邃多情,但这些俗套的形容都不足以阐明他的漂亮,想了又想,品了又品,宋玉风脑子里只剩“幻妙”二字。 一双充满妙意的眉眼。 宋玉风与他对视,心脏不合时宜地一跳,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任南野、善解人意的说:“要不要给你让点位置?” “不用,”宋玉风面色不变:“你站着别动就好。” 挤进他的双臂间,从最底下的一颗开始,宋玉风有条不絮的一一扣起来,任南野不由得屏住呼吸,感受着他修长的手指,那指尖经过,哗啦啦带起一连串细碎的电流。 衣帽室空间逼仄,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这里变成了一个小而隐秘的宇宙。 任南野的衬衣半敞,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空气中充斥着令人沉醉的玫瑰和沉香,耳旁是对方的呼吸,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轻触…… 所有一切都在不断撩拨任南野的大脑皮层,他俯身逼近,近一点,再近一点,鼻尖上的那颗小黑痣几乎要碰到宋玉风高挺的鼻梁。 他忽地攥住宋玉风的手:“宋主任,我好热啊,你热不热?” 掌心和手背相贴,按在他的胸口,合着心跳声。 隔着这咫尺之遥,宋玉风抬起眼眸,又轻又欲地说了句:“我也好热啊。” 呼吸加速,燥热浓烈的荷尔蒙在鼻腔中横冲直撞。 任南野看着那肖想已久的白嫩耳垂,忽地压|了|过去,一手撑在宋玉风头顶,把人抵去冰冷的墙壁上。 他盯住那颗闪闪发亮的钻石,鼻息全钻到宋玉风颈窝里:“你的耳钉真漂亮。” “是么,”宋玉风不慌不忙,偏头露出左耳:“有多漂亮?” “如果是十分制的话,你是——”任南野佻达地嗅了嗅他的鬓发:“一百分。” 宋玉风低笑,嗓音犹如一柄萨克斯,十足动听,一声笑竟然有种万物生长的味道。 嗡...... 是手机响。 宋玉风没理会,仿若未闻。 任南野垂眼看着宋玉风,受到蛊惑似的,竟用手指捏住了他的耳垂。 耳朵是宋玉风的命门,他怕痒。 耳垂被指腹揉搓,有轻微的刺痛感,却使热度升得更高,宛若一朵花火,一直烧到心脏。 宋玉风一掌抵住任南野胸膛,既像拒绝又像无声的许可。 嗡嗡...... 呆在兜里的手机并不安分,响动个不停,这时任南野的唇瓣就在他耳畔:“宋主任,有人找。” “听见了。” 那温热的呼吸濡湿了宋玉风的耳廓,他眼眸半眯,背脊酥麻,只觉摩||挲着耳垂的手指点燃了一把隐藏的火焰,连颈边皮肤也烧了起来,叫嚣着。 铃声响得越来越起劲,像是急促的鼓点。 任南野眼神危险,他忽地低头,衔住宋玉风的耳垂。 “小野哥哥,”站在外面的康泽咚咚敲了两下门,他皱紧眉头,催促道:“你换好了吗?” 一梦惊醒。 两人都喘着粗||气,额头抵住额头,昏暗中两双沾染情||欲||的眼睛死死盯住对方,像两匹饿狠了的狼。 明明只是咬耳朵,他们却像在欲||海||浪潮里滚了一遭。 “怎么这么久?”康泽又敲了两下:“没事吧?”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被打散了,两人都被铃声和康泽弄得有点烦躁,时间一秒一秒溜过去,粗||重的|喘||息终于逐渐平静。 “我先接个电话,”宋玉风扯下了凌乱不堪的领口,深吸一口气,从他双臂间钻出来。 “好,”任南野手掌还撑在墙壁上,他狠狠咬住后糟牙,勉强抗住那阵还在身体里流窜的余韵。 潮红慢慢从宋玉风的耳垂散去,显现出冷到极致的白,就像只要灯光亮起,他们就会自动回到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清冷又疏离。 方才不为人知的欢 | 愉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任南野暗自冷静了好一会儿,转过身。 宋玉风脸色不对劲,他举着电话,眉目间异常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