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插在了在地球最高处。 一时间,迟斌受到无数网友追捧,大家都奉他为英雄。 有网友追问迟斌腿伤的原因,迟斌对着镜头,勉强绷着笑,脸都抖了起来,他说了惊世骇俗的一番话。 他原本是人||体|模特,被美术高院的副教授侵||犯,反抗中,他被打断了一条腿。 视频的火爆程度再登高峰,接着,迟斌的私生活被扒,他穷困潦倒,家里只有一条老黄狗,他和狗相依为命,每月只能靠低保过活。 消息一出,网上涌现了很多好心人士给他捐款,本来是全网慈善的义举,但没过一个月,微博上又有小号爆料,侵|犯的事是迟斌胡编乱造,他是村里出了名的酒鬼,腿是借高利贷被打断的。 更有人指出男人背后有营销公司运作,替他包装人设,利用网民的同情心操控舆论,为的是违法敛财。 媒体大肆宣传,迟斌跌落神坛,从万人捧到万人骂,不过一夜而已。 这个专题其实台里的编辑组不看好,但任南野认为其中有大量的探讨空间,剑走偏锋的职业、艺术和情S的分界、受害者完美论以及舆论压迫...... 敲定了选题,接下来要办理护照和边防证。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到了西山路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女警办事效率奇高,拿着证件走出大厅才上午十点。 这两年Z市大刀阔斧搞建设,政府拨款,翻新了不少街道和老楼,西山路的主街正在扩建,被挖机挖得尘埃四起。 “前边施工,”任南野侧首说:“我带你走另一条路。” “哪儿啊?” “一条老巷子,从岔路口过去就到停车场了。” 巷子一侧栽种了一排排香樟树,树影婆娑,初夏时节的阳光给绿野铺撒了一层细碎流金。 宋玉风和任南野并肩而行,穿梭在羊肠小道的深巷。周遭是用青石板铺盖的老旧房子,充满了岁月痕迹,头顶挂着晾衣杆,洗得粗糙的衣服挂在生锈的栏杆上,像一面旗帜。 这里古老破旧,却真实动人。 宋玉风放轻声音,像是舍不得惊动这一刻的静谧:“这条什么路?” “叫香樟巷,”任南野说:“都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他回忆着,“我记得隔壁还有一家茶馆,不知道店面还在不在。” 离岔路口还有一小段距离,看见了一家苏州的老式茶馆,外头摆着一桌两椅,琵琶三弦,店主是个老头。 他斜抱着琴,指法熟练,拨得琴弦晃成一道残影。 这会儿唱的是《白蛇传.赏中秋》“如水流年须珍惜,莫教误了少年身。” “是不是那家?”宋玉风抬首。 还真是。 任南野惊喜一笑,“居然还没拆。” 小巷的道路变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任南野走在前,嘴里跟着调子哼了两句。梧桐叶从房顶攀延而出,挡得阳光隐隐绰绰,给他蒙上一层虚幻的朦胧感。 跟在后边的人好半晌没出声,任南野回首,见宋玉风出神地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看?” 宋玉风眼睫微眨,“想你小时候什么样。” “我啊,挺让人头疼的,”任南野讲起童年糗事一点不害臊,“那时候我捣蛋捣得厉害,经常偷溜出门,骑着自行车在这附近乱逛。” 这很符合宋玉风想象中的任南野,脑海里甚至有了具体画面。 踽踽独行,信马由缰的男孩,破烂的自行车,穿梭在巷子里孤独自傲的背影,还有他浑身的疤。 “诶,那有共享单车,”宋玉风停下脚步。 任南野回首,看向他。 “要不要骑车逛一圈?” 阳光很暖,投映在四周的墙壁上,宋玉风站在逆光中,有些不真实的好看。 看着宋玉风的眼睛,任南野鬼使神差的点头,“好啊。” 两个大男人一人一辆自行车,在曲径通幽的小巷子绕了又绕,不知为什么就来到了雨翼孤儿院。 任南野看着掉漆墙壁上红色的拆字,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都搬空了。” 孤儿院铁门大开,里头空无一人,像是荒废了许久。 “你小时候就是住这儿?”宋玉风握住车把手,长腿撑住地面。 “嗯。” 宋玉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条又长又陡的草场,目测至少百米。 没园工打理,草野疯长,风过就吹起了绿色的海浪。 宋玉风记得康泽讲过任南野在那摔了一跤,和那群小混蛋打架,小腹上留下了一条无法磨灭的疤。 “进去看看。”宋玉风说。 “都是些破楼有什么可看的。”任南野在身后喊他。 那人已经骑车跑远了。 没办法,任南野只能蹬动脚踏,跟着宋玉风的自从车轨迹,走过院子里荒废的足球场,拆了一半的宿舍楼,又脏又乱的厨房,没人打理就疯长的三角梅。 宋玉风好奇的到处看,每过一栋破楼都问是什么地方。 任南野耐心的跟他解释这是哪儿哪儿。 两人最后停在了草场的最顶端。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草场?”宋玉风问。 “嗯,”任南野点头,“以前吃了晚饭,我都会骑车来这瞎溜达。” 宋玉风双脚踏地,笑容在晴天白日下显得十分俊朗。 “诶,”宋玉风突然说:“你以前试没试过下坡加速,特别爽,” 下坡加速..... “你试过?”任南野偏头看他,心里有些惊诧,这种中二的事怎么都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会干的,更别说对方还是成熟矜贵的宋主任。 宋玉风点头,说:“敢么?” “有什么不敢的,”任南野说。 “玩一次?”宋玉风问他。 “可以,”任南野说:“输赢怎么算?” “就以那条白线为终点吧,谁先过线谁就赢,”宋玉风嘴角勾起,笑得坏。 正阳浓郁,金光浸透了宋玉风黑曜石般的瞳仁。 任南野抬眸,正对着他的眼睛,笑了,“行。” 摆好出发的姿势,任南野盯着前方。 “预备.....”宋玉风余光瞟了眼任南野,话还没说完,驱车飙风般冲了出去,惊掠了一地泥尘。 “喂!你耍赖!” 紧随其后,单车犹如离弦的箭,疾风肆意,吹乱了他们的衣角和碎发。 宋玉风衬衣鼓动,像在这天地间盎然奔跑的猎豹,草浪滚滚,有一道金色的光打在他后背上。 “再跑快点,”宋玉风回首,笑说让他快跟上。 任南野追逐着他,马上就要与他并驾齐驱。 草场撒野的感觉就像让他回到了七八岁,那会儿他心里憋着好多事,跟谁也不说,不开心就来这里,骑车从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