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看到了,怎么也不回个信,真会摆架子。” “六殿下骂谁?” 一道冷冽却又带着三分随性的熟悉男声,在特意大开的窗外突然响起。 …… 第83章 合作 四、 谢宣猛地抬起头, 就看见道黑影“唰”地飞快一闪,面前的红漆木椅上已经坐了一位高大挺拔人影。 或许是晚间散值在家,眼前人没再像往日所见那般总是一身冷黑盔甲和披风。 此时, 只在单衣外随意地披了件玄色鹤氅,连头发也只用了根布带系着,手上还拎着把不知哪来的折扇。 无端显出几分难以形容的风流浪荡意味,跟白日的冷硬刚直仿佛不是一个人。 谢宣正这么想着。 顾思远就鹰眸微眯, 折扇托在他的下巴上微抬了抬:“六殿下, 看得太入神了。” 谢宣忽略心头那一点古怪的欢欣,“啪”地伸手拍掉折扇, 看着人假模假样问道:“顾郎将怎么这时候来了?” 顾思远冷笑:“不来岂不是错过六殿下背后骂人了。” 谢宣皱皱鼻子, 暗道: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哪有这么拆台的。 他鼓着来脸颊,嘴硬道:“顾郎将怕是听错了,本殿下骂得是那只鸽子。” “……” 刚刚因为顾思远的突然到来, 鸽大爷逃命似的飞到了窗台上, 此刻,无辜的小绿豆眼却又愤愤看了过来。 这什么主人啊?感情以为鸽大爷听不懂是吧? 鸽心难道不会受伤的吗? “殿下说是,那就是。”顾思远嗤笑一声,也不打算再欺负这软乎乎的小东西。 谢宣心虚, 赶紧转移话题:“顾郎将漏夜至此, 不如说正事吧!” 顾思远点点头:“六殿下传信说要和我合作, 不妨直言?” 谢宣微勾唇角, 笑道:“顾郎将都在河边说了那番话,难道不知本殿下想要和你谈什么吗?” 顾思远折扇轻摇, 神色却冷冽:“六殿下难道不知我平日为人?想拉拢我的何止殿下?” 谢宣笑容不变,反而凑近了些许, 温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缠绕:“难道不是顾郎将想要被本殿下拉拢吗?” 顾思远折扇一顿,托住近在眼前的下巴,微微往旁边移开了些许,冷声道:“好好说话。” “……”谢宣。 呵呵,他好像有点搞懂这家伙的性格了。 谢宣正了正脸色:“本殿下自然是能给顾郎将,旁人都给不了的东西。” 顾思远挑眉:“比如?” 谢宣眸色婉转,轻声道:“比如多无趣,本殿下承诺,顾郎将想要什么都行。” 顾思远对上人的视线,沉吟一瞬:“什么都行?” 谢宣点头:“当然,便是皇位分一半,也可以商量啊。” 顾思远啪地收起折扇,嗓音冷淡:“对皇位没兴趣。” “哦呦……”谢宣轻轻拍掌,笑嘻嘻道:“对江山都不感兴趣,难道顾郎将便是野史异闻传说中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 “幼稚。”顾思远折扇拍在他手背上,“唰”地便起了红印。 谢宣收回手,在身上蹭了蹭,又不服气地鼓了鼓脸颊,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本殿下还有四个月才过十七岁生辰,还不许人幼稚吗?” 顾思远看他小动物进食似的,脸颊一鼓一鼓,心脏微软,可怜可爱的小东西。 今夜是月中,满月如盘,高高悬挂在天际。 月光如水铺下,两人对坐烹茶。 不过,谢宣自来体弱,坐了不到一会,便忍不住缩了缩手臂。 再一眨眼时,身上已经批了件宽大鹤氅。 鹤氅刚从另一人的身上取下,带着怡人的温度,谢宣整个人都缓和过来了。 正要说些什么,眼前却已经没了人影。 第二天一早,顾思远要进宫执勤,卯时便起了。 丫鬟端了热水进来伺候洗漱,顺便把换下的脏衣拿出去清洗。 翻了半天,却没找见外衣,蹙着眉头满腹疑惑地出去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顾思远在太和殿外执勤护卫。 他功夫好,耳力眼力也都胜过普通人不少。 今日的早朝,朝臣们主要在讨论两件事,一是前天的行刺案,要踩人的踩人,求情的求情;二是马上三月份要在京城举行的会试,只有不到一个月,几位皇子的党派魁首都在争着要当考官。 因为祭典之事,谢寰的势力肉眼可见要被削弱,但其他皇子却还在争权夺利往上爬。 建昭帝最近心情肉眼可见的十分不好,看谁都不顺眼,都觉得刁民要害朕,事情便被一压再压。 朝堂之上吵吵闹闹,但到最后也没出吵个结果,建昭帝怒而拂袖,直接起身离开,今日的早朝就草草结束了。 上御撵时,建昭帝脸色黑得可怕。 王成英赶紧小心伺候着,比往日多了几分战战兢兢。 不过,顾思远却还是那副冷脸,护卫在周围。 御撵刚走到转弯处,迎面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岁的姑姑,是太后身边一直伺候的人。 顾思远挥手停下队伍脚步。 稍后,御驾便掉头往宁寿宫去。 御驾刚到宁寿宫外时,顾思远刚好就看到昨晚才见过的谢宣,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不过,这家伙一路小跑之际,却还不忘隐秘地朝他眨了眨眼。 等人进去后,顾思远暗道:看来是祭典的事,被太后知道了。 一般来说,帝王如果独宠哪个妃嫔太过,太后就会对这嫔妃不满,但当今的姜太后却不是这样,姜太后很喜欢陆贵妃,更是十分宠爱谢宣。 不过太后到底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大好,宫人本不敢把谢宣在祭典遇刺的事告诉她。 但今日上午,姜芫芫进宫请安,却无意透露了此事,太后这才知道,这不立刻就把建昭帝和谢宣给叫过来了。 顾思远在宁寿宫外面守了大约一盏茶时间,正殿走出一个宫女,说是太后召见他。 顾思远点头应是,跟在后面进去了。 心里却在暗忖:难不成又是要赏赐?陆贵妃赏完皇上赏,现在又到太后了? 只能说,他猜得还真不错。 姜太后满头发丝已经全白,面容却依旧端庄,看着顾思远温声道:“哀家要好好谢谢你,你跟你父亲的的性子倒是极不一样。” 话说到这里,太后忽然道:“哀家记得,你父亲比皇帝还要长两岁,你如今该和大皇子一般大了吧,可成亲了?” 顾思远拱手道:“不立业,何以成家,微臣暂无成家意愿。” 谢宣轻轻瞥一眼他。 姜太后点点头,也没有再勉强。 稍后,对着一旁的偏殿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