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最后结果是多给他布置了一篇调研报告。 快要下课的时候,程斯蔚和贺莱的手机屏幕同时亮起,贺莱点开的速度比他快,看见四人群聊里发来的信息撇撇嘴:“林峥的倒霉弟弟回来了。” 程斯蔚也拿起来看了一眼,瞧见蹦出来的新信息,说:“陈文楷也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会带着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一起呢。”贺莱放下手机,对上程斯蔚的目光,反应了几秒,很轻地点点头,叹口气:“也是,他想跟谁结婚也由不了他。” “哦,不对。”贺莱背着包站起来,手搭在程斯蔚的肩上,冲他耸耸肩,“是我们。” 应该是某种心照不宣,校园恋爱几乎跟他们几个人没有什么关系,就连贺莱,平时开开玩笑可以,真要是到了陷入爱河边缘的时候,他应该是第一个套上救生圈往外爬的。 “其实你应该跟林娅迎谈谈,她就是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能碰到一个合适的也挺不容易,虽然林家外面还有个小的,但大概率将来会是林峥接班。”贺莱看了程斯蔚一眼,想了一会儿,说:“你妈那关应该也能过。” 下节课在另一栋楼里上,时间不多了,程斯蔚走快几步,说:“再不走快点,你一会儿就只能坐前三排了。” 贺莱骂了句脏话,背着包往楼梯口跑。 第二节 课程斯蔚一直在跑神,源头可能是贺莱那些话。贺莱其实说的没错,他跟林娅迎认识的早,再加上林峥这层关系,如果是选择伴侣的话,林娅迎确实是最合适的。林娅迎很漂亮,也聪明,性格大方,程淑然对林娅迎的评价也多是正面的。 但程斯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太清。 “想什么呢?”贺莱碰了碰程斯蔚的手臂,程斯蔚缓过神,转头看他。 贺莱指指前面的ppt:“小组讨论啊。” “哦,对。”程斯蔚把笔记本摊开,“讨论吧。” 定好期末演讲的内容,贺莱低头开始打上节课被迫中断的游戏副本,程斯蔚碰了一下手机屏幕,距离他给沈峭打电话已经过去将近三小时。按照沈峭办事的速度,足够他开车在源城市区跑一个来回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教授也在十分钟之后宣布提前下课,贺莱坐着没动,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跟程斯蔚说:“你先等我一会儿啊,马上结束。” 按照以前,程斯蔚一定会在旁边催,但这次没有。打完最后boss,贺莱美滋滋地收起手机,笑着问他:“今天这么有耐心啊。” “是啊。”程斯蔚站起来,看他一眼,“是不是想磕头感谢我?” 贺莱笑着骂他,为了配合程斯蔚,他们两个绕了远路从地下通道往门口走,推开门,贺莱先走出去,四处扫了一眼,有些疑惑地转过头跟程斯蔚说:“好奇怪,今天你家车居然没停在那儿等。” 距离正常下课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沈峭不知道他会提前下课。 “要不坐我车走吧?” 程斯蔚摇摇头:“不用,他刚刚跟我说马上就到了。” “行。” 地下通道没有空调,程斯蔚等了没几分钟就开始出汗,他看了眼手机,沈峭还没有发来信息。应该是有事耽误了,他也不是毫无自理能力的小孩,程斯蔚戴上帽子,一边推开门一边给沈峭发短信:我自己回去了,你办完事直接开车回家就行。 在校门口拦了辆车,程斯蔚坐在后排中间,报了地址之后,侧头看向窗外。出租车司机开车很猛,轧过减速带的时候也是全速冲过去,程斯蔚猛地颠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对上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睛。 “不好意思啊。”男人笑笑,“想赶个绿灯。” “没关系。”程斯蔚说。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穿着制服的门卫走出来,程斯蔚摇下车窗,门卫冲他点点头,遥控档杆让车开了进去。绕着喷泉池拐进去,隔着一些距离,程斯蔚听见一阵阵狗吠,他愣了一下,把头探出车窗。 不远处的黑色杜宾好像认出他,拖着狗绳朝他飞奔过来。 程斯蔚把车叫停,付钱之后下了车,阿百一直在蹭他的腿,甚至跳起来用前爪抓他的大腿。程斯蔚本来在哄它,但很快便觉得不对劲,阿百的状态不像是兴奋。程斯蔚低头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阿百脖子上的狗绳是湿的,它从车库门口跑出来,绳子在水泥地上拖出一长条深深浅浅的水渍。 程斯蔚走过去,阿百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咽。 黑色卷帘门半开着,程斯蔚弯腰钻进去,车库没开灯,在昏暗光线里,程斯蔚听见水流的声音。没走几步,程斯蔚意识到自己的裤腿湿了,湿亮的布料紧贴着他的脚踝。程斯蔚眯着眼,确认水是从虚掩着的侧门流出来的。 是修理间,那儿接了一根水管,年叔没生病的时候,偶尔会在那里冲车。踩着地面上的积水走过去,流水声还没停,程斯蔚抬起手,轻轻推开门。 修理间只亮了一盏灯,男人背对着他站着,左手撑着水槽,没穿上衣,隐约能看见水珠从后背微微隆起的薄肌淌下来,水管被扔在地上,水还在往外冒。在这个时候,程斯蔚才闻到空气里那股血腥味,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 正打算朝里走的时候,男人忽然抬脚踩住水管,然后转过头,很黑的眼睛里毫无感情。两个人对视了好久,沈峭好像才认出他,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程斯蔚站在门口没动,沈峭剃了圆寸,脸颊上还沾着黑色碎发,握在手里的推子没来得及关,在空气里发出小幅度的震动声。 “你提前回来了。”沈峭开口,声音出奇的哑,他自己应该也发现了,所以及时闭了嘴。 程斯蔚点点头,踩着水走过去,站在沈峭面前,程斯蔚才意识到沈峭全身都是湿的。水槽里是还没来得及冲掉的碎发。程斯蔚抬起眼,看着水珠从沈峭的发间滚落下来,掉在肩上。程斯蔚盯着看了一会儿,不是他眼花,水珠确实是很淡的粉色。 “你把头发剃了。” 沈峭转过身,把水管关掉,才回答他说:“是。” 程斯蔚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在沈峭后脑勺的位置,有一个伤口,这会儿正在往下滴血。伤口藏在头发里,要把头发剪短才能处理,这点程斯蔚知道,但是他就是不理解。 “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的话题转移的很快,沈峭露出有些迟钝的表情,他抓过墙上挂着的毛巾,胡乱压在脑后:“我自己能处理。” “怎么处理?”程斯蔚笑着反问,手指着不再出水的水管,“自己把头发剃了,然后用水冲一冲就是处理了吗?” 沈峭原本觉得没有什么,这种伤口对于他来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