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已经喝过许多了呀,就在今日呢,稻玉姐姐已经喂过我许多药了。” 小猫儿扯扯鹤声的袖子:“这个很苦呀,漂亮哥哥。” “很苦?” 鹤声瞧着小姑娘,轻声询问。 小姑娘重重点头:“很苦。” 鹤声倏尔轻笑一声,低着头,长发顺着脖颈垂落而下,他搅了搅瓷碗里的药汁,对着瓷勺抿了抿。 半勺苦药入口,药汁沾在少年人唇角,衬得少年人的侧脸愈发秾醴漂亮,像是自山巅走下的美人妖怪一样。 少年人抬眼,认真地瞧着小猫儿,眸光干净澄澈,含笑道:“好孩子,这药并不苦,你若是不信就尝一尝。” 秦晚妆狐疑,她觉得事情很不对,十分不对,巴巴看着瓷碗里黑漆漆的药汁,娇声娇气的:“漂亮哥哥,你不要哄我,我先前喝过呢,它就是苦的呀,很苦很苦呢。” “我却觉得很甜。”鹤声揉揉小姑娘的长发,“往往先前应当记错了,这药同青梅酒的滋味很相像。” “往往想喝青梅酒吗?” 少年人看着她,笑得清浅。 唔—— 青梅酒? 小姑娘看看那药汁,有些好奇,心里像被什么挠了一样,酥酥痒痒的,她忍不住去看药碗,无论如何也瞧不出青梅酒的模样,声音软乎乎的:“漂亮哥哥,我觉得你在哄我呢。” 少年人坐在床边,轻轻揽着小猫儿,舀着药汁递到小猫儿唇边,带笑道:“我如何能哄住往往这般聪慧的小孩儿。” “再者。”少年人嗓音清润,“我日后还要靠往往养活,是不是,我如何敢欺瞒往往。” 秦小猫儿对上漂亮哥哥的眸子,心里倏地漏了一拍,漂亮哥哥的眸光瑰丽又温和,冥冥之中似有些难以言喻的牵引,直直让小姑娘深陷其中。 也、也是呀—— 秦晚妆听着,心里甜滋滋的,她觉得自己好像要飘起来了,晕晕乎乎踏在云层上,漂亮哥哥自然不会哄骗她的。 再、再者了。 漂亮哥哥是天下第一的好孩子呢,阿兄说了,好孩子都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漂亮哥哥说的定然也不是谎话。 “往往,尝一尝罢。” 少年人清清朗朗的嗓音落在小姑娘耳边。 嘿嘿。 那、那她就尝一口吧。 小姑娘扭过小脑袋,下意识瞧着她的漂亮哥哥,张开小口喝了一口。 !!! 苦死啦。 小猫儿苦得想掉眼泪,小嘴一瘪,十分委屈,慢吞吞往锦被里缩:“漂亮哥哥,你就是在哄我。” “漂亮哥哥,你这样很不好,你是个坏孩子。”秦晚妆细声细语的,十分不开心,嘟囔,“我现下明白了,美人妖怪就是很不好,虽然漂亮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美人妖怪,但也还是很不好,我不想同你说话了。” “这药才没有青梅酒的滋味呢,分明很苦很苦。”小姑娘自觉受到了欺骗,翻了个身把自己卷成小小一团,不去瞧鹤声。 鹤声把小猫儿从锦被里挖出来,搂在怀里,拍拍她的后背,诱哄道:“乖往往,你只喝了一口,你又如何知道下一口有没有青梅酒的滋味,再尝一尝,好不好。” “不好,十分不好!” 小猫儿气呼呼的,不想理鹤声。 气死啦。 漂亮哥哥为何要哄她! 小猫儿很生气,从鹤声怀里跑出去,跳下床榻,吧嗒吧嗒往外跑,半道不知撞上了什么,眼前一黑,晕晕乎乎的,突然有人拎住小姑娘的衣领。 院子里有些温凉。 秦晚妆不大高兴。 她觉得漂亮哥哥很不好。 为何要拎着她的领子呀。 这是个很坏很坏的习惯,很不好。 “快放开我。” “我在生气啊。” 清清淡淡的声音落在廊下。 “秦往往,你想挨罚是不是。” 秦晚妆停住,缩了缩小脑袋,委委屈屈叫人:“阿、阿兄。” 第48章 云州 秦湫立于庭下, 似乎是刚醒,眉眼间尚待惺忪睡意,长衣曳地, 是浅浅淡淡的霁蓝,恍若雨后初晴的天色。 他低头, 瞧着这会儿正乖乖站着、头也不敢抬的小姑娘, 倏尔哂笑一声, 语调有些清寒:“你这样有本事,还叫我阿兄做什么,我该叫你阿姊才是。” “阿、阿兄——” 小姑娘磕磕巴巴叫他,她其实很害怕秦湫生气,这会儿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只是吧嗒吧嗒掉着眼泪, 抽抽噎噎的:“阿兄, 我知错了, 你别生气。” 秦湫淡淡道:“好姑娘,你如何会犯错呢,错的是为兄才对。” “是为兄愚拙,事先竟未料到姑娘这般轻易便能被人哄出去,若早知如此, 我便不该带你去青梧山,便是让姑娘好好待在府里,昨日夜里也不至于走这么一遭。” “可是先前阿兄应允了。”秦晚妆急急出声,抬起小脑袋看着她的长兄, 水盈盈的眸子里蓄满了泪, 看着很委屈, “阿兄先前应允我了, 过生辰时,我可以去青梧山的。”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声音带着呜呜咽咽的哭腔:“阿兄这样说,是要把我关起来吗,阿兄,我知错了,你不要关我,我再不敢了……” “混账东西,收声。” 秦湫瞧着她,嗓音很冷。 小姑娘抽抽嗒嗒的,伸出小手抹了抹眼角的泪,不敢出声了。 “你也就只有事后装乖巧的本事。”秦湫冷斥,屈膝半跪下来,伸手把小姑娘脸上的泪都拭尽了,教训道,“我先前同你说,不许随意出门,这条你倒是从未记得过。” “我记得的。”小姑娘声音低低的,为自己辩解,对上阿兄冷冷的目光,又往缩了缩,生怕阿兄来打她,“先前青梧山都没有旁人,我没想到会有拐子来拐我。” 秦湫气急反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他懒得看秦晚妆,自顾自吩咐左右道:“你去屋子里瞧瞧,把小姐先前未曾喝完的药再备一份,送到我书房里。” * 枝叶繁密如盖,鸟鸣啁啾。 小姑娘跪在蒲团上,手里握着狼毫,趴在小桌上,有些委屈。 阿兄喂她喝药之后,都没有给她果脯吃,秦晚妆十分不高兴,但又不敢在这个当口再惹阿兄生气,兀自趴着难过。 “阿兄呢——” 小姑娘恹恹抬头,看着倚窗站着的青年人:“阿兄为何又走了。” 林岱岫拢袖,转头瞧着桌边打不起精神的小孩儿,漫不经心道:“他出门了,大抵要入了夜才能回来。” 林岱岫走到小猫儿身边,跪坐下来,浅灰长袍曳地,他也学着秦晚妆的模样,趴在小桌上,同小猫儿平视,笑得清浅:“阿湫出门,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