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猫儿捉出来。 弯刀横在胸前,在日头下闪着泠泠的寒光。 十三单手握刀,眉目淡薄:“你想死?” 稻玉手里的短刀还未拔出,就瞧见十三的动作,微微讶异,眉眼舒展,温温柔柔笑了。 弯刀老旧,刀鞘处有些磨损,刀尖却锋利,仿佛轻轻一割,就能划开一个人的脖颈。 秦镶脑海一阵空白,腿有些软,咽了口口水,色厉内荏道:“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小婢女——”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膝弯剧痛,他猛地跪倒在地上,双目通红,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十三,咬牙道:“下贱东西,你找死。” “二公子。” 温柔疏淡的声音落在院子里。 绛红长袍松松散散的,林岱岫慢条斯理走过来,目光落在秦镶身上,轻笑出声:“二公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 秦镶看见林岱岫,有些错愕。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整了整衣装,强行挤出一抹笑,作了个揖,又成了温文儒雅的模样:“少师大人,您为何会在此处。” “您是来找我长兄的?” “几年前,我在宫里遥遥见过少师大人几面,大人倚马千言,我深感敬佩,久来一直盼着能再见您几次,不料等到了您辞官的消息。” 林岱岫瞧着他,笑:“二公子抬举了,我现下不过是个教书先生罢了。” 秦镶走到他身边,变脸一样,换上一副斯文的模样:“大人高才,留在云州教书实在可惜。您是来找我长兄的?我为您引见。” “不,我不找他。”林岱岫摇摇头,走到竹帘外,屈指轻轻叩了叩早已大开的帘子,“秦往往,出来。” 第58章 治病 “昂——” 小猫儿敷衍着应了一声。 她眸子晶亮晶亮的, 躲到十三身后,目光落在弯刀上,有些害羞, 扯了扯十三的袖摆,悄悄问她:“十三姐姐, 你、你是侠女吗?” 十三愣了一会儿, 笑得温温柔柔, 解释:“并非,只是奴先前学过些自保的手段。” 秦晚妆仰着小脸儿,心尖儿颤颤,她伸出她的小爪子,正想去摸一摸十三的刀,耳边又响起浅浅淡淡的笑音。 “秦往往。” 有人叫她。 “昂。” 小猫儿又应。 谁呀, 她方才不是已经答应过了么, 为什么又要叫她呀。 她、她很忙的呀。 秦晚妆扭过小脑袋, 瞧见林岱岫站在竹帘边儿上,斜斜瞧着她,清润的眸子里含着笑。 大抵是出于弟子对先生的天然畏惧,小姑娘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磕磕巴巴道:“林、林哥哥, 你怎么来了。” “我方才没有同坏人吵架,也没有想咬他,你不要误会我,也不要跟阿兄告状嗷。”小姑娘细细叮嘱着他。 “嗯。” 林岱岫笑着应了声, 把这只没骨气的小东西拎出来, 微微颔首:“自然, 我没瞧见你同人吵架, 也不知道你方才想咬人。” “哼——”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觉得林哥哥说话古古怪怪,很不中听,喋喋不休道:“林哥哥,你总是讽刺我,这样很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也会难过呢。” 还没等林岱岫开口,小猫儿又低着脑袋,愤愤不平,嘟囔:“你才不知道,你只管你自己开心。” 林岱岫瞧着喃喃自语的小姑娘,似笑非笑,俯身,屈指敲敲小姑娘的额头:“走罢,带你去瞧郎中。” 秦镶站在一边,脸色发青,又挤出一抹笑:“少师大人同晚妆认识?她是我家三妹妹。” 林岱岫看了他一眼,温润颔首:“我知。” “她亦是我的学生。” 林岱岫领着小猫儿,瞧着这只小懒骨头斜斜歪歪往前晃荡,倏尔想起什么一样,微微扫了秦镶一眼:“你找长公子么,他现下不在府里。” 秦镶看着林岱岫,脸色不大好:“不知长兄在何处……” 林岱岫笑笑:“不知。” “只是相爷似乎遇上些麻烦,二公子还是去瞧瞧为好。”他淡淡落下这一句话,跟着小猫儿的步子往院外走了。 * “阿兄呢——” 秦晚妆单手撑着下巴,扭过小脑袋瞧着林岱岫,嗓音闷闷的:“我今日都见不着他。” “他?” “他近日可怜得很。” 林岱岫坐在池子边,随手折了根树枝,清瘦修长的手搭上枯黄的树枝上,漫不经心把青叶都摘干净了,用枯枝拨弄着池子里的锦鲤,百无聊赖的模样。 “那老东西不会饶过他的,他必然得吃些苦头。谁让他是嫡长子呢,又恰巧摊上秦二这样的废物兄弟。” “啧。” 林岱岫叹了声:“真可怜。” 小姑娘眨眨眼睛,有些不大明白他的话,屈腿坐着,看池子里涌起的泡泡,小下巴搁在膝盖上:“那阿兄如何才能不吃苦头呀。” 林岱岫微微抬眼,对上小姑娘干净得纤尘不染的纯稚目光,失笑,语气有些无奈:“我也不知。” “哼——” “林哥哥,你真的很没有用处,阿兄每月给你那么多月钱,你都帮不了他。”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转了个身,背对着林岱岫,有些不开心,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也很没有用处,垂头丧气的。 林岱岫揉揉她的小脑袋,眼里带了些莫名的情绪,轻笑:“去吧,郎中来了。” “阿弥托福。” 院门口,走过来个披着黄衣袈裟的老僧,慈眉善目的,他慢慢走到林岱岫身前,双手合十。 林岱岫淡淡颔首。 “我先前见过你呢。” 秦晚妆仰起小脑袋,眸子倏尔亮起来:“漂亮哥哥带我见过你的,住持原来还是个郎中么。” 老僧温声笑:“老衲还俗前,在太医院待过些时日,略通药理。” 枝叶扶苏。 秦小猫儿躺在床上,歪着小脑袋,瞧了瞧眼前的郎中姐姐,银针在烛火上炙烤,小猫儿巴巴道:“先前不是只用喝药吗,姐姐,为何这次要施针啊。” 郎中温温柔柔地笑,哄着她:“小姐莫怕,悉觉大师削发前亦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很难寻见的,此次也是走了好运了,经他指点,施针定然出不了差错,小姐只当睡一觉,醒来便好了。” “没准小姐一觉睡醒,寒症就大消了,日后便再也不必喝那等苦药了。” “哼——” 小姑娘翻了个身,不想瞧她:“你每次都这样哄我呢,我才不信你。” * 廊下。 林岱岫倚着梁柱,清瘦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敲着朱红的阑干,绛红色长衣沾了些尘垢,他却浑不在意,目光落在院里青绿繁密的枝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