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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之下,裴玉质依然坚持道:子熙,莫要再继续了。
素和熙不敢惹裴玉质生气,以免裴玉质改变主意,遂乖巧地道:我有充足的耐心,我会等玉质心甘情愿地与我欢/好的。
裴玉质松开素和熙的手,草草地将自己擦拭了一番,又当着素和熙的面穿上了衣衫。
素和熙目不转睛地望着裴玉质,待裴玉质回过首来,故意将自己的两指舔舐干净了。
裴玉质怔了怔,一字未言,默然地为素和熙整理衣衫。
素和熙委委屈屈地下了床榻,抱了抱裴玉质,才写道:今日起,我能与玉质一道睡么?
裴玉质下意识地拒绝道:不行。
倘使他尚未知晓素和熙的心思,偶尔与素和熙同床共枕并无不可。
然而,与眼前的素和熙同床共枕,他定会时时刻刻地想着云雨之事,必然不得好眠。
素和熙接二连三地被拒绝,倒也不气馁,反而笑道:玉质不愿意便罢了,但玉质须得向我承诺,绝不会对他人动心。
我绝不会对他人动心。裴玉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道,我们出去吧。
旖旎的气氛几乎要将他溺毙了,再不出去,他的身体恐怕会不顾他的意愿,向素和熙投降。
他率先踏出卧房,穿破了旖旎的气氛。
素和熙紧跟着裴玉质,裴玉质到哪儿,他便到哪儿。
从这日起,他一得空便会对着裴玉质亲亲抱抱,不含欲念,教裴玉质无法拒绝。
裴玉质又苦恼又甜蜜,甚至想买些催/情/药来,索性将生米煮成熟饭。
他是心悦于素和熙的,只消多做几回,他应该便能摆脱阿爹的身份了。
一日,素和熙出了茶肆,往书肆去了。
两年前,他便采纳了裴玉质的意见,开始写话本,删删减减,修修改改后,他的第一本话本终于在今日问世了。
话本是他向裴玉质借钱印刷的,放在七间书肆代卖,他生怕无人问津,坐立不安之下,决定去书肆一探究竟。
书肆掌柜一见得他,便祝贺道:素和公子,你的二十本话本已售罄了。
售罄了?
两个时辰前,素和熙才将话本送到书肆。
他又去了其他六间书肆,竟是全数售罄了。
这未免太过顺利了吧?
他不由怀疑道:难不成是玉质唯恐我受打击,雇人将话本买走了?
他正欲回茶肆,向裴玉质问个究竟,十步开外,却是出现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是阿娘。
阿娘一手提了一袋子香喷喷的馓子,一手牵着一个约莫八岁的男童。
九岁之前的他日日盼着见到阿娘,甚至将此事当作了惟一的活下去的理由,然而,这男童却有着八岁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显然是被阿娘娇宠着长大的。
羡慕、嫉妒、愤怒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处,将他定在了原地。
阿娘与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他心如擂鼓,以为阿娘会哭着向他道歉,求他原谅。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阿娘越过了他,仿佛不曾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他。
阿娘是没能认出他,亦或是不愿理睬他?
若是前者,阿娘定然不在意他,早已忘记他了;若是后者,阿娘当初为何要生下他?
他觉得自己甚是可怜,又觉得自己活该,毕竟无人会喜欢哑子。
他转过身去,望着阿娘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须臾,阿娘消失了,阿娘又一次地抛弃了他。
第90章哑童(九)
他呆呆地立于原地,直到被人撞倒在地,方才吃痛地回过神来。
你个不长眼的,老子不是教你闪开了么?他听见那壮汉骂道。
这位公子乃是个哑子,你个大老爷们莫要同他计较。他又听见有人劝道。
他用双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随即掀翻了那壮汉一车的米粮。
其中一只麻袋破了,米粒从其中流淌出来,散了一地。
那壮汉气不过,上来便要动手。
素和熙不闪不躲,冲着壮汉的面门便是一拳。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书生,哪里及得上出卖气力,养家糊口的农家汉,不但没能碰到对方的面门,反而被打中了肚子。
他做出不要命的架势,疯狂地向着壮汉冲了过去。
壮汉见对方状若疯犬,不由心生惊恐,朝着对方飞起一脚。
身体堪堪直起,素和熙便扑了过去。
他未及碰到对方,已被一人抱住了。
裴玉质心如刀割,一手抱着素和熙,一手比照着素和熙的伤势,回击了壮汉。
壮汉自然不服气,欲要复仇。
裴玉质本想以牙还牙,瞧了素和熙一眼后,一出手,竟是险些要了对方的性命。
壮汉一时间起不得身,歪于地上,叫苦连天。
裴玉质将一锭银子放于壮汉面前用于购买浪费的白米以及医治,又请米酒铺子的铺主帮忙将壮汉抬到医馆去,才对素和熙道:子熙,我带你回家。
他生怕惹茶客注意,从后门直接进了住处,将素和熙放于床榻上,剥了衣衫细看。
素和熙抬手捂着脸,流下了泪来。
由于他乃是个哑子的缘故,他连哭声都甚是诡异。
莫哭。裴玉质将素和熙检查了一番后,生怕素和熙受了内伤,命小二去请大夫来。
素和熙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大夫来了,才止住了哭泣。
经过大夫诊断,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有皮肉伤,养养便能好。
裴玉质亲自将大夫送出门去,又回到床畔,将素和熙揽入怀中,哄道:子熙,究竟出何事了,不能说与我听么?
素和熙不答,指了指自己的唇瓣。
裴玉质会意,俯下身去,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这唇角破了口子,能尝到些许血腥味。
素和熙一施力,裴玉质便配合地上了床榻。
玉质。素和熙唤了一声,低下首去,亲吻裴玉质的锁骨。
裴玉质听不懂,但他知晓素和熙在唤他,素和熙现下究竟想做什么?
云雨么?
算了,由他去吧。
他放松了身体,伸手抱住了素和熙的一双蝴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