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然而车子距离半山别墅区还剩五公里的时候,殷嘉茗就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默然的盯着车窗外的街景,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目光沉郁,似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怎么了?
一直絮絮叨叨的噪音消失,叶怀睿反而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他在一处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了下来,借这个空档转头去瞧殷嘉茗,你在看什么?
殷嘉茗摇了摇头。
我认得这条路。
他缓缓地说道:
虽然这里变化很大,但我还是认得的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能认出来。
叶怀睿: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细细的针刺了一下,莫名的就有些难受。
其实换位思考,若是他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举目无亲、物是人非,自己熟悉和了解的一切都已落伍,万事都需从头开始即便再坚强再洒脱的一个人,也定然会感到惶恐、无助与不安的。
想到这里,叶怀睿心就软了。
他没有按照预定计划那样直接把车开上盘山公路,而是在过了红绿灯以后一个左转,拐进了一条岔道。
这不是回别墅的方向吧?
殷嘉茗问:
我们去哪里?
家里冰箱都空了,总不能吃泡面吧。
叶怀睿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用淡然的语气平静地回答:
庆祝你出院,咱们先打包点好吃的回家。
第96章18.新生04
叶怀睿把殷嘉茗载到了他家附近最大的一处商业区。
周五的夜晚,商业区分外热闹,游人穿梭如织,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快乐。
殷嘉茗走在街头,身边是他亲爱的阿睿,来往是言笑晏晏的行人,车水马龙、喧嚣繁华,刚才心中难的涌起的那一丝丝怅惘失落也像开春溪流上的一块浮冰,眨眼化得无影无踪了。
两人在街上闲逛了足有大半个小时。
殷嘉茗将他感兴趣的小吃甭管是中是洋,见没见过的东西,全都买了一份至于为什么是一份,当然是因为他觉得跟叶怀睿分着吃才更有气氛。
走得渴了,他还试喝了据说现在在年轻人里特别流行的奶茶,得出一个结论,味道很有趣,就是太甜了点。
等到两人回到车上时,他们已经连明天的早餐都买够了。
别墅的外观和以前基本一致,内部格局也没多大变化,却在设计师和装修队的共同努力之下变成了简洁洗练的冷色调欧式风。
如此一来,密室机关所在的博古柜,就显得与周遭的家具格格不入,甚为突兀了。
这柜子,居然一点都没变。
殷嘉茗的目光在客厅一转,一眼便看到了正对窗户的博古柜,忍不住放下行李,朝那古色古香的红木柜走了过去。
其实靠近了看,殷嘉茗还是能看出岁月刻印在上面的痕迹。
光漆涂层已暗淡无光,犄角旮旯无可避免地长出了一条一条浅灰色的霉斑。
殷嘉茗熟门熟路地拨弄机括,打开了藏在角落里的暗门。
门后是他熟悉至极的,摸黑都能走下去的阶梯。
殷嘉茗站在洞开的密室大门前,表情露出了难得的踟蹰。
叶怀睿站到他身边,柔声问:
你想下去看看吗?
现在天朗气清,外头没有下一滴雨,即便下到地下室,也不用担心发生穿回去那样可怕且不可控的意外,倒是个很安全的时间点。
殷嘉茗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步下狭窄且陡峭的阶梯。
地下室拉了电路,顶灯一开,亮如白昼。
殷嘉茗笑了起来:
难怪我以前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都笼了一层白光,原来是因为这里现在比我那会儿亮多了。
叶怀睿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觉得似乎有些惊悚:
那看上去不就跟幽灵一样?
不会。
殷嘉茗转头看叶怀睿,一双眼睛笑得成了月牙形,漆黑眼瞳光芒灼灼,粲若晨星:
你像个天使。
叶怀睿愣住了。
殷嘉茗的语气太过自然,叶怀睿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这人说了句很令人脸红的情话。
够了
他虚弱地呻吟了一声。
殷嘉茗甜言蜜语的天赋点满,这几日他天天都在听,以为自己怎么着也该听出点抗性了。
奈何敌人实在太狡猾,花招多得防不胜防,总能在不经意间一句话击穿他的心防。
我说真的。
殷嘉茗一本正经地继续道:
你长得好看,又一身光芒的站在那儿
他说着,伸手拉住了叶怀睿的手。
你将我从看不到头的孤独中拯救出来,难道这都不算是我的天使吗?
叶怀睿:
妈的就不该给这家伙平板电脑!
让他最近住院闲得没事整天看那么多电影,想必情话素材库又刷新了。
行了行了,别黏糊了。
叶怀睿抽了抽被殷嘉茗拉住的手,没抽开,只能随他去了。
密室不大,一眼就能看完。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还是殷嘉茗以前用的旧书桌,靠墙的架子也非常简单,除了几本书之外,什么都没有。
然而他们很快注意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被顶灯照得闪闪发光。
这是什么?
叶怀睿弯下腰,将它拾了起来。
我!
殷嘉茗失声叫道:
这是我的表!
是的,他的Banbery的Ref.3448,当年花了他大半积蓄才买到的一块表,原本还打算留给叶怀睿当聘礼的。
然而现在这块名表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
这只表上沾满了灰尘,整个表盘四分五裂,中心凹出了一个浅浅的V字型,仿佛被什么冲量极大的东西狠狠击中了一般。
它三根金色的指针不见了,连接扣断成了两截,机芯和内壳暴露在外,好些地方已长出了铁锈,表带的缝线也崩开了,皮面内层有一片一片的霉斑。
我当时就是我去参加阿虎丧礼的那天,我把它放在胸口的啊!
殷嘉茗将那只手表翻来覆去地检查,一边看一边惊诧地叫道:
而且锈成这样子怎么它好像在这里放了很长时间似的?
叶怀睿也十分吃惊。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这玩意儿应该是他从受伤的殷嘉茗身上翻出来的。
当时他只顾检查殷嘉茗身上的伤势,随手就把这只坏掉的手表扔到了角落里。
而这几天殷嘉茗人都在他身边了,他自然也没有再到地下室来的理由,手表就一直留在了原地。
可从上月的27日到今天的3号,满打满算也就一星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