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咱们上英语补习班的地方看一看。” 蒋南晖一愣:“你还记得在哪里吗?” “地点记得,但具体是哪间教室记不清了。”岑寒落空出一只手往帆布包里掏,掏出一张颜色枯黄、卷着毛边的正方形硬纸卡,“不过我有听课证,上面写了教室号和座位号。” 蒋南晖惊讶地接过来:“安然之前跟我说过你还留着听课证,真是不敢相信。” “我喜欢收藏各种具有纪念意义的事物,包括回忆。”岑寒落说,“十六岁的蒋南晖是最有纪念意义的那一个。” 指腹轻抚硬纸卡表面,蒋南晖笑了笑,把晾凉的白开水端给岑寒落,岑寒落不接,就着蒋南晖的手直接喝。四个包子吃了两个,剩下的岑寒落要留着坐高铁时吃,在前台办理完退房,两人打上出租车,直奔育新园。 育新园近些年重新装修过,就连大门的外观都有变化,好在建筑布局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岑寒落还能找到当年的那栋教学楼。 中秋假期补习班只安排了昨天一天的课程,今天放假,教学楼里没人。岑寒落声称自己是补习班的学生,有东西落在教室了,值班的保安说教导主任不在,不清楚教室的门是不是开着的,你们只能凭运气了。 蒋南晖在值班处登记了身份证号和手机号,存放好背包物品。顺利进入教学楼,两人走楼梯上到四层。 “应该是四层吧。”岑寒落拿着听课证,指着面前这扇紧闭的双开门,“D16,是这间吗?” 蒋南晖搜寻脑海深处的记忆:“好像是,我依稀记得从教室后门出来,左手边挨着电梯,每回放学安然都不想走楼梯,非要拉着我坐电梯下楼。” 岑寒落上前一步,握住门把轻轻拧转,锁头「咔哒」响动,门竟然打开了。岑寒落喜出望外:“门没锁,咱们真幸运。” 蒋南晖抬手帮岑寒落推开门,庆幸道:“是啊,太幸运了。” 窗户开着一扇,有风吹进教室,淡蓝色的窗帘透着暖黄色的光线,映在课桌上的光斑时而变幻着形状。 课桌是崭新的,桌洞在右侧分为上下两格,岑寒落弯腰观察:“咱们那时候的桌子比现在的小多了。” “而且桌洞就在桌板下面,空间很小,放不了几本书。”蒋南晖也弯着腰,“大部分学习资料只能摆在桌面上。” “你的桌上除了铅笔盒、笔记本、补习班的讲义和你们学校留的周末作业。”岑寒落仔细回忆,“还有科幻小说,偶尔还会出现博物杂志。” 蒋南晖说:“你的桌上经常出现的是数独游戏本和康师傅绿茶。” 两人同时朝教室后方走去。 站在最后一排课桌前,蒋南晖凭着记忆可以确定应该是靠窗的第二列桌椅。指着身旁那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蒋南晖道:“你习惯把饮料放在课桌的右上角。” 摘掉帆布包挂在左边的座椅上,岑寒落坐下来,慵懒地往桌面一趴。蒋南晖跟随岑寒落一并坐好,双臂交叠,右脸枕着胳膊,歪着脑袋望向他的同桌。 两双眼睛里倒映的都是对方的脸,蒋南晖用目光细致描摹岑寒落的五官。他长得很好看,比重逢后第一眼见到他时还要好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观,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人越来越符合自己的审美,为什么心跳从平稳开始缓慢提速,蒋南晖专注地凝视着岑寒落,神色愈发温柔。 时光折叠,过去与现在怦然相撞,独属于岑寒落的记忆在蒋南晖脑海中一瞬深刻。 岑寒落弯起眉眼,笑着问:“你是十六岁的蒋南晖吗?” 蒋南晖坚定地回答:“我是。”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27章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话音落下, 两人相视一笑,结果都有点收不住,各自别过脸笑了很久。 蒋南晖坐直身子, 背靠座椅, 目光放远望着讲台和黑板,恍惚道:“我突然有种真的像是在上补习班的感觉。” “记住这种感觉。”岑寒落说,“让我们相处的时光覆盖掉你过去所有的不开心。” “我会的。”蒋南晖道,“我会一直记得我的同桌叫岑寒落。” 学生时代的陪伴固然珍贵, 但拥有余生, 才算荣幸。 找回「遗落的东西」, 两人没敢在教室逗留太长时间, 十五分钟后从保安那里取回行李, 蒋南晖送岑寒落去景南高铁站, 一路护送到安检口。 周遭人来人往,蒋南晖的眼睛始终粘在岑寒落的身上。该分别了,岑寒落对蒋南晖说:“明天是中秋节,好好在家陪父母。” “嗯。”蒋南晖道:“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岑寒落闻言上前一步, 将距离拉得更近, 笑着问:“那, 明早出差去机场要不要给你发?登机了要不要给你发?到了北辰市要不要给你发?” “如果你记得,当然要。”蒋南晖加重语气, 说,“一定要。” 岑寒落直直地望着蒋南晖,蒋南晖微垂眼睑看向他:“如果你忘记了,我会多问几次, 确定你的平安。” 岑寒落努嘴道:“南晖, 你最好考虑清楚,「报平安」这种事一旦养成习惯,以后会变成无论去到哪里都想跟对方汇报一声,哪怕是每天早上到了单位,我也会给你发信息的。” 蒋南晖点头说:“我随时都想知道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岑寒落挑高眉梢:“不能只是我跟你汇报吧?” 低头取出手机,蒋南晖给岑寒落发了条微信,JNH: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家了,你到家告诉我,我要睡觉了再跟你说晚安。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岑寒落看到信息,打字回复,还得是小岑:OK(奥特曼); 两人在安检口处道别,蒋南晖走出高铁站,打车回父母家。今晚的心情与昨晚相比落差太大,昨晚是有人等,今晚是一个人,岑寒落才刚离开多久,有十分钟吗,蒋南晖看着窗外绚丽的霓虹灯,内心隐隐地生出一丝失落。 吃饭的时候手机放在手边,陪蒋兴鹏看新闻时偶尔瞄一眼屏幕,总是有种「手机刚才好像振动了」的错觉,蒋南晖做事有点心不在焉,直到岑寒落给他发来一张照片。 拍的是一袋陈皮花生。还得是小岑:这花生真难剥(悲伤); 来的时候花生是蒋南晖帮岑寒落剥的,JNH:带回家我给你剥,你有别的吃的吗? 还得是小岑:我太懒了,就剥了两颗,现在正在吃阿姨做的包子。 JNH:凉不凉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还得是小岑:我放在肚皮上焐了一会儿,是热的,好吃着呢。 再平常不过的对话,蒋南晖坐在卧室窗边,抬头仰望窗外的月亮,心情大好。他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