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因为我本来就是伯纱的双生妹妹。” 寂静的夜里,这句话好像雷电划过天空,几乎震聋了罗切斯特的耳朵,他下意识地反问:“什么?伯纱的双生妹妹?” 他疑惑地看着那个背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伯纱有一个妹妹的事。 “不错,我生来就和伯纱一体,她的记忆就是我的记忆。只是,过去的我不喜欢和外人交流,你们见到的是伯纱。” 她说着转过头,带着一丝谴责和怨恨,“可是你,伯纱的丈夫,却把她逼疯了,永久地陷入了沉睡,我被迫代替了伯纱。” 罗切斯特惊异地看着她,几乎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但是他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她只是住在伯纱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却自认为是伯纱的妹妹? 她说自己有伯纱所有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罗切斯特有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自己重新拥有了一个妻子一样。 他的眼神不知不觉追随着那个身影,带着一丝惊异和莫名的兴奋。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一件事,于是他开口:“不,伯纱不是我逼疯的,她是自己疯的,你是伯纱的妹妹,不可能不清楚。” 她却好像一无所知,眉头轻蹙,诧异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如果不是你,伯纱怎么可能会疯?”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发现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一种天真的表情。 伯纱是美的,不然他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答应娶她。 此刻这具身体换了一个灵魂,却好像注入了一种全新的内涵。 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天真又妩媚的气息,对男人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皱了皱眉,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着她旁边的窗帘,此刻晚风吹来,那里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 “伯纱不是我逼疯的。”说完这一句,他张了张嘴,在她好奇的视线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也是梅森家族的一员,如果他们有遗传精神病,那么,她也不能幸免。 “那是怎样?”伯纱眼中划过一丝诡异的光,她紧紧盯着罗切斯特,却发现他好像有所顾忌,不想说出真相。 可是,不应该啊,他说出来明明更有利,洗白自己,在她这里获得主动权。 她仔细打量起他来,想知道这种莫名的顾忌的来源。 她的视线仿佛带着穿透力,他不自觉偏了偏头,低声道:“总之不是我,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问问你弟弟理查德。” “我会给他写信的。”伯纱的语气带着一丝骄纵,好像在撒娇一样,但是她的表情却告诉你,撒娇只是错觉。 罗切斯特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视线盯着旁边的窗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冬夜的寒风呼呼得往里吹,将窗帘打得噼啪作响。 罗切斯特皱眉看了窗户一眼,伯纱好像感觉不到温度一样,专注地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等了一会,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终于忍受不了一样,几步走到窗边,把窗户粗暴地关了起来。 伯纱被他粗鲁地撞开,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看了他一眼,就快步出了房间,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房间里瞬间寂静了下来,仿佛一个空寂的坟墓。 罗切斯特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却只看见光秃秃的树木,此刻在冰冷的月光下,犹如恐怖的鬼影,在夜风下张牙舞爪。 法尔克斯太太此刻正站在主卧外,格瑞斯这时来问主人什么时候用餐,她示意再等等。 莉娅此时小声说:“夫人和先生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 先生会不会化身魔鬼,把夫人吃了? 这正是法尔克斯担忧的地方,她的脑海中产生了各种可怕的猜想,正在犹豫要不要擅自进去营救女主人。 正在此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她们瞬间往那里看去,顿时舒了一口气。 因为出来的就是女主人罗切斯特夫人,虽然她此刻说不上愉快,但是看起来完好无损,精神也很好。 “夫人,要用晚餐吗?”法尔克斯顿时上前。 “好啊,我正好饿了,今晚吃什么?”伯纱顿时微笑着问。 她脚步轻盈地走下楼梯,好像刚刚的不愉快完全不存在。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轻松了起来,仆人们眉开眼笑地介绍晚餐,其乐融融地走向餐厅的方向。 女主人坐下不久,男主人也随着进入了餐厅,在夫人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伯纱看了看他恢复原样的头顶,马上意识到他应该是戴了假发。 此时的假发造价十分昂贵,罗切斯特这么快就弄到了假发,不禁需要强大的财力,还需要丰富的人脉。 看来,罗切斯特家族还是有一定的底蕴的。 不过她很快就抛开了这些想法,因为丰盛的晚餐很快被端上了餐桌。 烤云雀、烹海鳗、炖狗鱼…… 美食一道接着一道,伯纱专心致志地享受着晚餐,除了向仆人示意换菜,一眼也没有分给别人。 餐厅里十分安静,除了细微咀嚼声、她偶尔的命令声、仆人衣服的摩擦声,几乎可以说得上寂静。 但是英国的餐桌并没有食不言的习俗,贵族们很喜欢在用餐时交谈。 罗切斯特喝了一口佐餐酒,擦了擦嘴角,突然问道:“伯纱,桑菲尔德的厨子还可以吗?” 流动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卡顿,法尔克斯太太瞬间看向夫人,期待她的回答。 伯纱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话,切烤乳鸽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审视着他,却见他那双黑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当然,我很满意。”她说着对法尔克斯笑了笑,“厨师在哪里,我要奖赏他。” 法尔克斯正要答应,却听见男主人又一次开口:“就只奖赏厨师?那聘请厨师的人呢?” 法尔克斯惊讶地看着罗切斯特,又看了看他对面的夫人,顿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看来先生应该完全恢复正常了,他像夫人说的那样,两人的感情很好呢。 他竟然在夫人面前讨赏,这可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罗切斯特小时候是个温顺的男孩,只是越长大脾气越发不好了。 特别是他的父亲老罗切斯特先生出于家族考虑,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他哥哥罗兰之后,他常常看起来很暴躁。 他这副样子,还真少见呢,还有点可爱。 和法尔克斯的观感不同,伯纱只觉得罗切斯特莫不是有病,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一样。 天知道,昨天他还想把她关起来,像囚犯一样关进黑暗的阁楼里。 但是她已经立下了深爱丈夫的人设,如果不想让人设雪崩,此时只能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