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不准。 不会挨劈了,卜真心跳减缓,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渡劫,看这意思小冰块脸也不渡劫。此情此景,心中突然有了个不好猜测。 万千世界渡劫,皆由因果而定。如他,三百岁时渡劫,是为成年;如修士,一生渡劫数次,是为突破。 他刚刚被劈,是在企图解约之时。他与小冰块脸意外结契,有了因果牵连,似乎也能理解。 奇怪的是,青鸾一族单方面解约确实会受惩罚,毁约者将失去一半修为,且很有可能承受不住口诀所需灵力,消耗而亡。 可从未听说过,有哪只亲戚给雷劈死的。 如此一来,两人因果必然与青鸾契约无关。 思及此,聪慧如卜真,几乎是一瞬间绒毛炸起,他刚想起来自己初见小冰块脸时跑路的理由。 一路掉着毛飞人眼前,卜真又瞧见了对方腰间的图案。 巍巍高山,长剑指天。 如此高冷直男设计,只能是玄天剑宗修无情道的剑修了。 翅膀一挥,卜真狠狠指着余非寒:“小子,你叫什么?” 小子? 余非寒将乾坤袋收好,走了过去:“你也不大。” 长睫落下阴影,明艳动人。 他看不出这小鸟的种族,但能言且思维清晰,应是血脉天赋极高。 普通灵兽生来浑噩,往后度过天劫方得灵智。然后是化形,从此才能与人修一般。此间种种,皆需漫长岁月。眼前小家伙明显还是雏鸟形态,那自然是不大。 他刚看了整场,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只下了三道便结束。虽不知为何,但小鸟应当是渡劫失败了。 “那你就错了,本座早已成年,现在只是特殊情况。”卜真回忆了下自己全盛时光景,颇为自傲,“我大得很。” 本座? 此鸟果非凡品,余非寒听他所言,脑中闪过一丝想法。 #8195#8195巴掌大的小鸟傲气得很,余非寒觉得好有趣。不过抬头看鸟飞得吃力,还是直接把对方拢了下来。 卜真确实累,干脆瘫人掌心。 坐人手软,于是他也不计较后辈无礼。卜真现在比较想知道这玄天剑宗的小美人,是不是有个大名叫云华子。 他试探道:“你可知云华子?” 余非寒一顿,反问:“找他有事?” 这答案,这模棱两可,这鸡贼! 按照原著,季归云与云华子是在三十府宗门大比上认识的。二人作为各自宗门的领头人,不打不相识。然后季归云那个恋爱脑一见钟情,从此失了智。 卜真穿得早,距离宗门大比时间远了去了。只是他改变了季归云,蝴蝶扇动翅膀,云华子出关下山也很有可能。 卜真一下子心里警铃大作。莫非这就是狗血文的力量,死也要在一起? 卜真歪了歪头,装着叹口气:“无事。我只是惊奇,世上竟有人取如此之名。” 余非寒准备摸鸟的手一顿,好看的眉眼有些不解:“不行?” “在我家乡,‘云华子’是一株植物。”卜真想起那可怕的草,竟然有些怀念,“云华子生得好看,通体发红,头顶绿油油。” 余非寒此刻正觉怪异,原因无他。下山时,隔壁山头的师姐叮嘱最好是取一化名,便于行走凡世。“云华子”正是他想的名字。 他一下山就去了师父故人后代所在府上,对方却说跟着堂弟出门玩耍了。余非寒自然是空手而归,跟人再约后他就一头扎进了云然小秘境打发时间。 与那李家人交付姓名时,他用了真名,以示尊重。再后来也没有需要名字的场合,故“云华子”一名无人知晓。方才被小鸟说了出来,他心中惊讶。 卜真一想起那草就停不下来了,他换个姿势,刚巧是秃了的尾巴对着余非寒。 余非寒看到了细碎的伤口,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 “云华子生在高寒之地,只于冬夜最黑之时开花。其花橙黄,有妙用,炼丹师很喜欢。” “听上去尚可,并无奇怪。” 这就是文化差异。 化成小世界想来是没有绿帽子文化的。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卜真终于介绍到诡异处了,翅膀扶着脑袋,他很是迷惑的样子:“这草开了花之后比小姑娘还羞。炼丹师想要采,必给喷一脸。” “喷一脸?” “臭气。” …… 余非寒一字一句总结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需介怀。” 终其一生卜真也不会想到,这一次蝴蝶扇动翅膀,直接将人删号了。 窘迫的余非寒从刚才开始就非常在意一件事,他问:“何谓‘小冰块脸’?” #8195#8195小鸟摸脸:“自然是说你冷。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8195#8195小冰块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一句:“余非寒。” “我知你不冷……”卜真一愣,忽然翅膀捂着嘴巴,乱飞的短绒间泄了笑意。 “小冰块脸,你这名字真有意思。给你取名字的一定很懂你啊。” 师父捡到他以后未曾取名,直到五岁那年说要闭关,进山前为他卜了一卦。卦中恰好有名。 他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不过从来没人与他讨论,颇有些遗憾。夜风轻柔地吹着人眼睫扑簌,余非寒此时有些高兴。 “我说你冷指的是别人看你脸,你的名字说你不冷,而你本人确实不冷。”卜真这话颠来倒去把自己逗乐了,笑得鸟毛乱飞。 余非寒回得很认真:“要秃了。” 卜真赶紧停下,他不能秃。 余非寒翻了下乾坤袋,拿出了一个白玉瓶。拔开盖子,一股秋日瓜果味散了出来。 刚巧废话说得口干,小冰块脸真贴心。 卜真闻了闻,清香甘甜带着淡淡药味。分辨出了几种药材,他判断应当是不错的伤药。 余非寒坐了下来,托着鸟的手放在膝盖上,倒出一些液体在掌心。 只听他声音清澈:“于你有益。”说完抚了抚鸟尾处被碎石划破的伤口,眼眸中有些担忧。 卜真一时没尝出是何药,心中惊奇,看来化成小世界还是值得探索的。 药液喝下去后,卜真又成一只好鸟。余非寒看他恢复生机,秃了的地方也隐隐有一层光华覆盖,放心了不少。 “你可有名字,父母何处,宗族何地?” “自然是父有母。名字么——”卜真歪着脑袋,笑了一声,“我为何要告诉你?” 果然余非寒精致的眉眼闪过困惑,他捧着鸟一下凑近自己,有些固执地说道:“我已告知你,你也当如是。” 卜真忽然飞起来,抬起翅膀碰了碰人如玉的洁白额头,笑道:“果然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