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挡,两条结实的手臂重重砸在一起,沉闷的撞击声让人头皮发麻。 谢寄:“不愧是阴沟里的耗子。” “杀”:“我是什么,‘妄’就是什么。” 谢寄:“他有名字,是人,是我的男朋友,你也配跟他相提并论!” 谢寄猛一发力,撑住“杀”腋下把“杀”摔出数米,直撞到一侧的墙上。 真·祭坛的墙壁格外坚硬,谢寄听见了“杀”骨骼碎裂的声音,但墙壁连丝裂缝都没砸出来,只荡下层层灰尘。 “杀”不愧为祭坛最强boss,哪怕被江霁初从祭坛顶层扔下,如今又被谢寄这么揍,只几息的功夫就从地上爬起。 “杀”大呵一声,窜起来就要刺谢寄。 谢寄完全可以躲开,可他刚要动作,有东西从地底钻出,束缚住了他的双腿,让他无法移动。 刀锋近在咫尺。 谢寄暗骂了句什么,竟凭空掏出生死簿挡在自己脸前。 生死簿不可毁坏,不可篡改。 匕首刺中生死簿封面,像是刺中坚不可摧的金属,火花于嗡鸣中迸飞。 微弱火光短暂照亮近乎化为凶兽的二人。 谢寄额发早被捋了上去,汗水混合溅到的鲜血从脸侧流经脖颈,最后没入被染红的领口,暗沉的黑红色交织落到他眸中,眸光却依然亮得出奇。 二十多年养出的端方儒雅尚在,最原始的冲动与欲望挣扎着妄图冲破牢笼。 谢寄一枪绷断绑着自己左腿的污泥,继而以右腿为支点,把左腿的污泥甩给了“杀”。 “杀”匕首划出凛冽弧度,不带半点怜惜地将污泥劈烂。 谢寄趁机“杀”视野被遮挡的瞬息扑了过去。 他以生死簿为软盾,卸下“杀”的匕首,发狠掐住“杀”的脖子,五指快要捏碎对方天柱骨。 “杀”十指握住他的手臂,同样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打算就这么嵌进肉中。 谢寄不必看就遖鳯獨傢知道手臂肯定变得青紫,可人在肾上腺素上头的时候顾不得这么多。 他屈膝大力撞在“杀”的胸口,短时间内连撞三下,这才掐着“杀”的脖子把人甩出数米。 “杀”在空中呕出大口鲜血,即便被压着打了顿狠的,落地时仍能一手支撑稳住身体,顷刻重新跃起。 “杀”双眸一亮,扑过去拦腰抱住谢寄,蓦然加大的力道打了谢寄一个措手不及,直倒拔垂杨柳般将谢寄举了起来。 谢寄双脚悬空,双手死死卡主“杀”的肩膀,主动借力翻身,凹腰落地时反将“杀”砸在地上。 他当即想要乘胜追击,可“杀”只惯性弹了一下,双腿一屈越向一旁,拳头擦着“杀”侧脸砸上木质地板,发出“咚”的巨响。 “杀”拇指抹掉嘴角的血。 人在愤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招式也会乱。 他阴冷地望着谢寄:“谢寄,你猜如果你们闯第七层失败,女王会如何惩罚‘妄’的背叛。” 谢寄如他所料,神情愈发冷峻:“你不如猜一猜自己会怎么死。” 二人同时再度攻向对方。 长钩被重新提在手中,谢寄也掏出手//枪,金属频频相撞,子弹屡次破空射出。 谢寄不是怕受伤的人,也明白要获得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也不介意以伤换伤。 但“杀”的长钩不行,被“杀”的长钩划伤会寒气入体,接下来离开真·祭坛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他得保证行动。 于是他专挑“杀”被子弹射穿的地方揍,揍了还不算,还专门瞄准伤口附近进行射击,在保证不弄死“杀”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消耗“杀”。 而“杀”看穿他的意图,目中磷光大盛,尽管有伤在身,凭借boss的特殊力量和守卫女王多年的经验,竟一时还能拖住战斗。 “谢寄!” 江霁初对付一个领头鬼绰绰有余,他控制住局面后忙提着刀跑向谢寄。 “杀”停下动作,和谢寄一对一单挑已是勉强,再加上一个遇见谢寄的事就容易发疯的江霁初,指定讨不了好。 谢寄:“解决了?” 江霁初:“控制住了那个领头鬼,觉得你有问题问他,所以没有杀掉,殷霖在看着。” 谢寄:“席玮呢。” 江霁初:“跑了。” 谢寄点点头,正想继续和“杀”打,结果“杀”一落地就像条滑不溜秋的鱼——也跑了。 谢寄嗤笑了声,没去追。 在找到可以安全杀死boss的方法之前,“杀”和席玮都不能死。 江霁初:“你有没有受伤?” 谢寄视线从“杀”离去的位置回到江霁初身上,他抬起手,想和以前一样摸一摸江霁初的脸,却看见自己满手的血。 手指搓了两下,手臂往回垂。 他笑道:“不碍事。” 然而手臂还没垂回身侧,右手就被江霁初紧张地捧起来。 江霁初:“好多血。” 蓝绿色的磷火本该把人照得像鬼,尤其是江霁初面容昳丽,又因天冷面色泛白,更该像只从地底爬出的鬼魅。 可江霁初正真切地担心着,仔细用袖子把他手上的血擦干净,确认没看到伤口后才放下心。 然后江霁初仰头看他:“其他地方有没有被伤到?‘杀’的破钩子会让人发冷。” 眉目间的冷漠尽数褪去,独属于十八九岁的青涩上翻,倒像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误闯了地府。 谢寄手掌终于贴上了江霁初的侧脸:“没有被划伤,你看,热的。” 江霁初就这么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摸脸,甚至抬手覆上他的手背:“那就好。” 指腹在江霁初眼窝下方蹭了蹭,一小块血迹被胭脂般抹开,又被谢寄擦了个干净。 他松开手,打算跟江霁初一起去找队友。 在他松手的同时,江霁初手也放了下来,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被“杀”用死劲儿抓了好一会儿,有衣服盖着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 刚才情绪上头没感觉,这会儿稍微放松,疼痛迅猛反扑。 谢寄不由闷闷地“嘶”了声。 声音很轻,可江霁初还是立刻察觉,再次抓起他的手,把袖子撸了上去。 晦暗的光线下,十指形成的指印紫到发黑。 江霁初从脸色到声音登时换了个人,乖巧大学生一秒变身成为祭坛boss:“‘杀’弄的?” 谢寄无奈安慰:“不亏,我快把他揍成废人了。” 江霁初还在生气:“他也配跟你比?” 话极其耳熟,几分钟前自己刚说过。 谢寄笑着拉下袖子,捏捏江霁初的后颈:“小伤,我们快点出去,给你包扎练手好不好?” “你们俩当着人的面秀恩爱就算了,当着一群鬼的面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