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暂时平和下来, 却还远远没有停息,只是狡猾地静待下次时机兴风作浪。 离开了温泉的热气范围,林间的积雪越来越厚,气温也降下来。 娇气的小美人被密不透风地保护在男人怀里,暖和的衣物裹着,软乎乎的脸蛋贴着他的胸膛, 瑟瑟冷风丝毫侵袭不到她。 齐存走得很慢,一点颠簸也没有, 乔沅也就一直没醒。 回到驻扎的地方,众人还没有醒,一片安静。 齐存是特意挑这个时辰,提前回来的,若是再晚一点,撞上晨起的侍卫,脸皮薄的美人定要羞得哭出来。 帐篷里头一片昏暗,齐存小心地把乔沅放在榻上,自己也翻身上去,手臂轻柔地环过她的脖颈,让她枕在自己身上。 若是在几年前,有人告诉齐存,他以后会娶一个娇贵的琉璃美人,还舍不得她皱一下眉头,几乎用尽平生所有耐心地捧着她。 齐存那时应该会把徵剑从胡奴胸膛里抽出来,几滴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不置一词。 太过天方夜谭,荒谬得他懒得分出一个心神回答。 谁能想到在边关凶名远播的活阎王也会有这么一天呢。 * 乔沅醒来的时候,脑子懵懵的。 齐存端着早饭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美人。 她似乎意识还朦胧,拢着翠色的锦被,呆呆地看着来人,头顶还有一小撮头发睡得翘起来。 齐存被萌得心肝一颤,用热水打湿帕子给她擦脸。 他力气大,之前有意收敛,还是时不时会弄疼她。 但现在齐存照顾乔沅已经很有经验了,知道拿捏什么力度,不会擦得她脸疼。 他用手指抬起那精致的下巴,整张漂亮的不可思议的脸蛋全部收入眼帘,再用帕子一点点拂过。 干干净净,洁白无暇的小美人就新鲜出炉了。 脸上的湿润终于唤醒了乔沅的神智,脸蛋泛起漂亮的粉色,非常吸引某个凶兽的视线。 齐存又开始蠢蠢欲动,但心知再胡闹说不定乔沅晚上会赶他去睡路边,只好按耐下来。 此次出行,齐存私心没有安排丫鬟,所以乔沅的一切都由他包办。 娇贵的小废物自然是连衣服也不会穿,于是尽管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把眼角眉梢都透着神采的某人赶出去,乔沅也只能让他在这里伺候着。 身上惯例是上过药了,感受到某种酸痛,乔沅更气了。 她就说齐存怎么会平白无故带她去泡温泉,原来早就不安好心。 花田的那个风口他肯定早就知道,就等着乔沅害怕然后叫他。 当时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现在乔沅回过神来,还有什么不知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连在赶路途中,脑袋里不想正事,整天就挖着心思哄骗她。 乔沅气呼呼地吃早饭,连一个眼神都不给齐存。 侍卫在帐篷外请示要不要上路。 在乔沅睡的这段时间,齐存已经吩咐侍卫把行李收拾好。 等到乔沅吃完早饭,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齐存抱上马车。 出帐篷的时候,她死死地把头埋进齐存怀里,不敢抬头看周围侍卫的表情。 其实她多虑了,众人心知齐存的占有欲强到发指,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见他抱着夫人出来,他们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向这边。 齐存坏心眼地不告诉乔沅,享受着她像藤蔓攀附大树一样依附着他。 早晨的清风吹在身上,让人神清气爽。 等上了马车,小美人立马翻脸,爬上绣榻,离他远远的。 齐存都要被她的天真逗笑了,马车就这么大,她还能躲到哪里去,最终结果只能是回到他怀里。 但是眼下乔沅板着一张漂亮的脸,似乎还在生气,齐存不敢招她,只好先退出来。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要收拾的。” 乔沅抿着唇,不搭理他。 她以为自己板着脸,态度恶劣,就可以让齐存知道她有多生气,以后再也不敢哄骗她。 殊不知小美人垂着鸦睫,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像极了受了欺负,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反击,只能委委屈屈抱着自己的小奶猫。 红润的唇瓣比平时更丰满,还带着暴风雨肆虐过的痕迹。 这一切落在男人眼里,几乎一眼就让他血脉沸腾。 齐存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怕自己接下来会做出让乔沅更生气的事来,只好快速下了马车。 营地其实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齐存几乎一夜没睡,只在天快亮时陪乔沅眯了会儿就起来了,因此事情早就安排妥当。 乔沅待在马车上,身体酸痛,更加心浮气躁。 齐存看不出她在生气吗,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走了? 以往的厚脸皮呢,就算她不理他,难道不是应该舔着脸过来求原谅吗。 以前她怎么作,男人都是哄着她,现在得了手,果然就没耐心了。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乔沅已经想不起自己刚成亲时,说要和齐存相敬如宾,还要给他纳十个八个小妾的想法了。 她已经被男人宠坏了,稍有一点不顺着她的心意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乔沅恶狠狠地想,等回了上京,她要带着儿子离开,让齐存没有媳妇儿和儿子,他一个人自己过吧。 小美人委屈得眼泪汪汪,暗自神伤,突然感觉有人扯自己的头发。 齐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黑发乌瞳,面容俊朗,衣摆上沾着露水。 乔沅愣愣的,感觉自己头上一动。 馥郁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齐存退后一步,掏出一面铜镜,举到她面前。 “好看吗?” 铜镜里显现出一张美人脸,芙蓉如面,柳如眉。 没有丫鬟给乔沅梳头,她自己自然也不会梳,所以这段时间她的头发都是交给齐存打理的。 所幸他看多了丫鬟给乔沅梳头,竟然还真梳的有模有样。 乔沅的头发又多又密,于是他把一部分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剩下的头发自然地披着背后,黑亮顺滑,齐存不自觉总想摸。 躺在床榻上时,满头青丝铺散在被上,总是透着别样的旖旎。 现在,乌黑的云鬟中,什么首饰也没有,只簪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 乔沅怔怔地抬手摸了摸,娇嫩的花瓣轻吻过她的手指。 齐存轻轻搂着她,额头抵着额头,黑眸幽深。 唇瓣贴得太近了,乔沅感觉他说话时嘴唇张合,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唇。 “别生气了好不好?” 声音是她熟悉的低沉,尤其在某些时候,沙哑得不能听。 这样的声音,本应该是在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挥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