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子此前本着事不沾身的态度,随波逐流,言利很满意他的识时务,以为郑浩云会跟他爷爷一样老实当个背景板,因此投票时选择同意,他同意了,其余也没人反对,也算是给了郑老爷子面子。 股份转让完,郑老爷子可就算是真正退休了,大伙儿怎么也得吃个饭祝福下他即将迎来清闲的老年生活。 所有人都支持,那言进的支持票就没什么特别的,今儿从来公司到现在他全程都没和郑浩云交流过,此刻两人不动声色交换了个眼神,言进轻轻一点头。 他看着笑容满面的言利,嘴角也勾了勾:叔叔,咱们一步步来。 科创公司的融资完成,他和沈钰的合作也被外界知道了,有人觉得稀奇,也有人觉得并不奇怪:这证明了他俩之间的矛盾不是啥大仇,在利益前可放下。商人牟利,能合作证明有利可图,短期的合作并不影响以后该翻脸时翻脸,大家不都是这么玩的嘛,沈钰和言进能在生意上合作,确实让大家重新审视了下他俩的关系,但并不影响大家坚持他俩迟早要分的判断。 可有人看得就要更深些了,在科创公司打完一场胜战的沈钰刚回集团公司,就被沈老爷子叫去了。 原本沈老爷子没有关注到科创公司,但沈钰和言进第一次明面上合作,他便查了查,这一看,可就看出点不同的东西。 “科创公司的方向我看过了,他们研发若是成功,新技术能和许辰文他们的项目完美配合,我们公司就能在市场上抢占先机。” 沈厉手指在资料上不疾不徐点着,木桌发出“笃笃”声,他眼神锁在沈钰身上,看着不锋利,却叫人无处可逃:“为什么不以集团公司的名义投资?用你个人名义就罢了,你还让言进投入。” 沈厉对沈钰的教导中有一条,在为公司做抉择时,首先要明白集团的利益大于个人利益,这话没错,有的公司就是后来股东们拿着钱一心只搞自己的投资和事业,生生把原本的公司做垮,实际上只要公司能做大做强继续走,个人自然也能往上走,不能为眼前一点小的个人利益放弃大头。沈厉不觉得沈钰会忘记自己的教导,实际上多年来沈钰都做的很好,那这次是为什么? 沈钰在科创公司控股,却没有取得绝对话语权,日后如果科创公司研发成功,他们要从科创公司买技术,那就得花真金白银,还得洽谈,有另外的大股东在,人家还不一定非得卖你。 沈厉:“你和言进达成什么私下协议了?” 沈钰不卑不亢:“我俩的生意没必要一一向您汇报吧?” 沈厉不做声,默默在沈钰面上扫过,随即缓缓道:“我希望你是真有什么理智的协定,而不是为了私心。” 沈钰心一紧,眼神动了动,默不作声将情绪压下去了——那瞬间他差点以为沈老爷子真看出了什么,但很快被自己否定了:不能自乱阵脚。露出破绽才会被沈厉真的看出真相。 “我向来是公私分明的人,”沈钰抬着轻松的口吻,“再说这件事里就我和他,我对他能有什么私心?” 沈厉声音至始至终没什么大的波澜,这点沈钰跟他有些像,但不同的是沈钰的无波澜底下可以暗暗千回百转,沈厉的话就是一块铁板,威严得明明白白,直直地压下来。 “你就算真有私心,哪怕喜欢上他也无所谓。” 沈钰听到这话没忍住,终于把视线跟沈厉直直的对上,沈厉看着他:“只要你不被冲昏脑袋,记着不准损害公司的利益。你可以帮他,但不要拿公司的资本去做无用功。” 沈钰品着他的话,有点想笑,但面具戴得好,没有笑出声。沈老爷子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以后言进真要从言利手里抢言氏集团,沈钰可以帮他,也可以动用公司的力量,前提是能为公司带来利益。 沈钰一点儿聊下去的兴致都没了:“我从前没做过无用功,以后也不会。” 沈厉也抛出了结束语:“别让我失望。” 沈钰并没有回应这句话,懒得答。 如今沈钰在科创公司再无之前那般受限,很快在二级市场上进一步收购科创公司的股票,使自己的股份增持至33%,言进本以为他会一进步增持,没想到沈钰到这步却停下了,这让一直关注着的言进也不解。 怎么停了,以沈钰的作风应该强势拿下才对,难道没钱了? 这里的没钱指的是他没有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了,暨可以很快拿来周转投入使用的钱,暂时不能动的钱自然不算。 其实除了没钱,还可以是别的理由。沈钰没有绝对话语权,言进后来也在二级市场收购,总数也有30%,占比仅次于沈钰,他说话也很管用,起码从出资来看不会比沈钰低太多,而一开始就是沈钰把言进拉入公司的,言进也说过,这个甜头很大。 言进不是没想过:他这是为了我?但又不敢坚定的想,以沈钰的心思,谁知道后续是不是还埋着什么千层套路,只是如今暂时没有浮于表面。可言进只要一想到有那么点儿可能性是他真的向着自己,心里就忍不住的柔软。 这算自欺欺人吗?言进摇头自嘲。 他给沈钰打了个电话,今天郑老爷子所有手续和事务交接完毕,晚上大伙儿要吃饭,不回家吃。 原本说声不回就行了,想到方才心里的念头,言进难得多嘴说了句饭局原因,就听沈钰那头道:“你听起来心情很好。” 言进挑眉:“哦?这都能听出来。” “看来这位股东让位对你有好处。” 聪明。“这么了解我,”言进道,“我都要怕了。” “怕什么,”沈钰温温柔柔,“我人这么好。” “怕你这个好人哪天诓得我身无分文,剩条裤衩流落街头。” “那不能,”沈钰还是很有良心,“起码我得给你剩一身行头,穿着好出门。” 言进闻言丝毫没有怒气,还笑:“那可得谢谢你了。”他长出口气,“我最怕的还没说出口。” “哦?愿闻其详。” “最怕明知你把我卖了,我还心甘情愿帮你数钱。” “……”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秒,即便通话有现代科技在计时,对人的感官来说时间太短让人来不及分辨,沈钰的笑声传出来,轻声细语似乎真在哄情人:“别怕,到时候再把你买回来,给我做牛做马。” “当真?” “当真。” 可惜沈钰看不到言进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好,我记住了。” 沈钰默默挂断电话,他抬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就这么慢慢变动手指的角度,一个人安静地看了片刻。他的手很好看,此前没有任何东西能长久套在他手指上,直到这枚戒指安家落户,轻轻咬住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