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急着说。 “那是如何?” 安祁又不肯开口了。 玄安帝将安祁从自己身上抱下来,落到地上:“站好了。” 安祁局促不安地站在地上,手已经握在了一起,紧张又不安,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敢开口。 玄安帝将视线从安祁身上重新放到桌上的奏折上,四周静悄悄的,他的注意力时不时拐个弯,安祁却始终不开口。 玄安帝心里有气,饶是知道安祁胆子小,会这么想是应该的,可是只要他说一句,解释一句,无论是什么,只要他肯开口,自己就会放过他。 可是安祁就像个闷葫芦,一声不吭,脑袋低低的,规规矩矩站着。 玄安帝捏着手中的奏折,那上面的字都快被他看穿了。 “小白眼狼。”玄安帝将奏折啪地一声丢在桌上,轻声说了句,随即起身准备走出去。 随着他的动作,安祁被吓得不轻,那句小声的责骂落到了心里,他的脸煞白一片,脚下突然涌上一股力气,他跟在玄安帝身后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 玄安帝扭头转过去,看见安祁跟在他后面,小模样可怜得很。 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儿,诚然,安祁是他捡来的,可是安祁这副怕极了他的模样一时让自己觉得是自己亏待了他,想态度干脆点可是又舍不得。 两人胶着着,最后是安祁先打破了沉默。 安祁握了握手心,大着胆子上前两步,走到玄安帝面前,解释了一句:“陛下,草民不是……小白眼狼,只是陛下您是国君,所有人都听您的,安祁只敢听您的话,您说不会不要我,可是我——”我不信。 玄安帝面无表情看他继续往下说。 安祁深吸一口气,眼睛不敢看对方,默默盯着自己脚尖,把委屈憋进心里。 “陛下若是愿意给安祁什么凭借……”他越说越小声,偷偷抬起脑袋去看玄安帝,“那安祁就不怕了……” 玄安帝皱着眉,凭借?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对,安祁孤身一人,本就忐忑,若是有什么承诺的东西自然是最好。想到这里,他无形之中竟然也松了口气,缓了缓语气:“你等着朕。” 玄安帝来到里间,里面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安祁没敢过多好奇,只是将头转向那边,不一会儿便看见玄安帝手上拿着一个东西走出来。 玄安帝将手上的玉牌放进安祁手心,说:“这是朕当王爷时一直戴在身上的玉牌,见此物如见朕亲临,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把这个拿出来,这也算是一个…你要的凭借,若有一天,朕真的不要你,你把这个拿出来教训朕就是。”不过,不可能会有那一天的。 安祁愣愣地看向手中的玉牌,牌面干净莹润,上面刻着一个字,他不认识,但他明显猜出来这是玄安帝的字,他的手一抖,差点就要将手上的东西抖落到地上。 这东西也太贵重了,虽然他要一个保证,不过他们才认识几天?玄安帝就敢把这种东西拿给他? 安祁摆摆手就要拒绝,玄安帝却直接将那红绳吊着的玉牌拿起,沉静道:“转身。” 安祁僵硬着身体,哑口无言,片刻,他默默说:“谢陛下。”接着转身。 等到玉牌被他戴在了脖子上,玄安帝不由得弯了弯身,问他:“这下好了吗?信了?” 安祁努努嘴,没说话。 一整个下午,安祁就坐在玄安帝身边陪着他看奏折,他虽然不识字,但是总能找到事情做——桌子很大,玄安帝在一边做事,他就在另一边拿了毛笔练字,时不时还要歇歇,趁着玄安帝没注意的时候低头去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玉牌。 安祁的小动作被玄安帝看了个清清楚楚,他见着他对玉牌上的字很好奇的模样,不由得咳了声,打断了安祁的思绪:“过来,来朕这里。” 安祁放下手里的毛笔,两步走过去了。 玄安帝将他抱进怀里,手指勾出绳子,玉牌落到了他手上,安祁听见他在笑,“安祁,你想知道朕的名字吗?” 安祁坦然地摇了摇脑袋,他不想。 玄安帝被安祁的反应噎了下,又笑:“小笨蛋,这时候得顺着朕来说。” 安祁不大明白,只是看见玄安帝拿了纸笔,行云流水般写下两个字。 “帝……?”安祁脱口而出将纸上自己认识的那个字念了出来,念完以后立马捂住嘴,将自己的反应吞进了喉咙里。 玄安帝没说他什么,而是夸赞似的点点头:“嗯,是‘帝’,帝玄的‘帝’。” “安祁,朕名帝玄。” 他的表情一派正常,说出的话却没由来地让安祁的心跳了一下,脑子里开始充/血,脖子耳朵都绯红一片,他看着玄安帝,嘴唇上下动了动,没将那两个字念出来。 玄安帝却安慰似地看着安祁,说:“没事,现在不敢念以后就敢了。” 安祁点点头,红着脸看着那两个字,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很……奇怪。 第二十二章 新衣服 两日后,安祁的病已经大好,也不用再吃药了,玄安帝却还是不放心,想让他再吃两天药。 “那药丸虽然裹了糖浆不苦了,却也不能当成糖丸吃啊。”安祁坐在床上,苦大仇深地瞪着玄安帝手里小小的药丸,软声道,“我不要吃。” 玄安帝站在他两步远的位置,皱眉头,他马上就要上早朝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劝这小家伙吃个药不知怎么这么难。于是转手将装着药丸的小碗递给苏白英,朝她道:“小公子吃了早膳就喂他吃药,他若不吃的话……”视线若有所思地瞥向床上裹着被子的安祁,“不吃的话朕就让人熬药喂给他喝。” 这只是一句吓他的话,若是安祁真的不吃药他最后也不会再逼他吃药,可是效果却比他想的要好。 安祁听他说完,默默就愣了一下,眼睛瞅向苏白英手中的药丸,丧气地嘟囔一句:“我吃就是。” 玄安帝挑挑眉,看见他被裹得红扑扑的小脸,上前两步,弯身侧头亲了亲,温柔倦意的一句话便落入了安祁耳中:“朕走了,你乖一点。” 周围的宫女只看见安祁本就粉嫩的脸霎时变得通红一片,眼睛里都泛着羞意,个个都憋住笑意,不敢说话,只怕不经意多提一句安祁就要羞哭出来。 等到玄安帝走了有一会儿,安祁才敢把头冒出来。 苏白英拿了叠衣服进来,安祁眼尖瞅见了,于是坐直了问她:“苏姑娘,那是?” 苏白英脸上挂着笑,她身后跟着进来几个小宫女,手上都拿了衣服,她说:“小公子,这是陛下早些时候叫内务府为您做的衣服,赶了好几天,今天才做好一批呢。” 安祁听了立马掀被子下了地,身上穿的里衣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