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碰上一个人,那人步子有些急,看见他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加快了脚步,来到他身边。 “夫人,醒了?饿了没?”安琉霖凑到他跟前,问得积极。 安景云哆嗦一下,捂紧了衣服,看着他微微点头。 安琉霖站在风口替他挡着,弯了弯身去碰他的脸,触到一丝温热,像是生怕被发现,很快就松了手:“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安景云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家,怎么安琉霖倒是一副主人自居的模样。 “我要先去找我母亲。”他淡声道。 刚往前走了两步,手上却被安琉霖拉了回来,听他说:“我和母亲说了,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她答应了……” 安景云只当没听见这话,甩开他的手要径直走出去,安琉霖没办法,只好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边,一路去到了前厅。 “景云?来了啊,瞧你懒成什么样了,居然还要你夫君抱你回房……”二夫人本是调侃一句,笑着说完却看见安景云脸上突然淌下了眼泪,顿时呆住了,迅速朝他跑过去。 “怎么了这是?景云?怎么哭了呢?好孩子,不哭了……”二夫人伸手去给他擦眼泪,心疼的不得了。 安景云摇摇头,声音带着些哽咽:“没事…母亲,我只是…想母亲了……” 他已经五年没见过他的家人了,万般委屈都憋在心中,如今看见了二夫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像是珠串似的接连滚下。 安琉霖就站在他身后,身为他的夫君,此刻却连抬手给他擦眼泪的勇气都不敢,是他的错,是他自己做的错事,一错就是五年,让安景云这么难过,让他即使这么难过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这般哭诉,只能回到母亲身边才敢放肆。 安琉霖攥紧了拳头,眼睛却看着安景云,这般的注视也让二夫人回了神,轻笑一声抱了抱安景云,调笑道:“想我了五年都不知道带着姑爷回来看我,快别哭了,还是小孩子么。” 安景云抽噎一声,似乎也想笑笑,但是迟迟笑不出来。 安琉霖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腰将安景云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遮掩了二夫人的视线,伸手轻轻抚着安景云的脑袋,话却是对二夫人说的:“母亲,这要怪我,我想着路途甚远,担心景云受不了苦,就舍不得让他回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加之手上正在安抚安景云,二夫人很快就信了,只当他们夫妻和睦,顿时欣慰不少。 安景云何时体验过安琉霖的这般温柔,眼睛一热,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双手揪着安琉霖的衣服,趴在他身上哭得哽咽。 “姑爷心疼我们景云自然是我乐意看到的。”说罢,又看着安景云,好笑道,“景云,难不成要在夫君身上哭一天么?快收收,莫再哭了,让人看笑话了……” 安琉霖又将安景云搂紧了些,不让人看见他如今的泪眼模样,开口道:“景云一时激动了,他还没吃饭,我先带他去缓一缓,吃点东西吧,母亲,我们就先走了。” “去去去,快去吃点东西,别饿着了。”二夫人没看出他们之间的怪异,赶紧哄他们走了。 等搂着安景云走到外边,看着左右没什么人了安琉霖才歇了脚,停下不动。 安景云试着缓缓神,从他身上挪开,偏着头正想离远些,却见一道阴影在自己面前微微蹲下,膝窝被一双手臂架住,猛地一用力——安琉霖将他抱了起来。 “!!!”安景云惊得打出一个嗝,他双手扶在安琉霖的肩头,眼睛通红又惊疑不定地看着地面,几个小厮路过,微微躬身问好。 “你、你放我下来……”安景云动了动腿,倒是不哭了,只是脸已经通红,似乎很不好意思。 “不放。”安琉霖掷下一句,抱着他径直往前走。 安景云挣不开,又怕被人看着,只好缩了缩身子,埋着脑袋不抬头。 “夫人,我带你去外面吃好吃的。” - 这几日安琉霖老是在他面前献殷勤,他一次不搭理,两次不搭理,安琉霖又上赶着来第三回 第四回,缠得他都没脾气了。 晚上的时候安景云突然想起一件事,安琉霖现在还没与他和离,父母亲都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他们蜜里调油,这节骨眼上,他若是让安琉霖去住别的地儿,怕是会…… “夫人?”安琉霖发现安景云正看着自己,不由得摆正了坐姿,然后却迟迟听不见安景云说话,于是望过去,疑惑地喊他一声。 安景云与他正好对上视线,匆忙低下头,从一旁的果盘子里拿了颗葡萄,囫囵进肚。 “景云少爷,姑爷,二夫人说想找景云少爷去说说家常话,二老爷在西园等着姑爷喝酒呢。”过来的侍女弯身道。 安景云噌地一声从椅子上起来,朝着侍女点点头,说:“知道了,这就去。” 安琉霖有眼力见,知道二夫人单独找安景云是有话要说,自己也就老老实实地去了西园。 “呼……”见他当真走了,安景云放松似的呼了口气,他就怕安琉霖要跟他一起去。 等来了二夫人的院子,安景云才发现不仅是二夫人,自己的哥哥竟也在,一时欣喜若狂,几步奔过去,面上带笑,高声喊了一句:“大哥!” 安怀瑜站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出两息,安景云已经到了他跟前,仰着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我听母亲传书说景云回来了,立马从邻县赶回来,还好你还没睡呢。”安怀瑜说着,伸手摸了摸安景云的脑袋,“五年没见了,景云长高不少。” 安景云嗯了声,也淡笑一句。 “快来坐下,你大哥还给你带了酱肘子,这么久没吃过了,你呀,怕是得馋的流口水呢。”二夫人坐在石桌一面,桌上摆了清酒和盘子里的酱肘子,看上去让人颇有食欲。 安景云看着却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忽略心里的那点恶心劲儿,笑着答应。 “快来讲讲,你平日里传回来的书信里讲的都简单,快仔细说说,这五年你过得好不好?镇南侯府上的人有没有欺负你啊?你夫君待你可还好?”二夫人着急问,“刚刚本来就想问问你,你就只顾着哭去了,一时也忘记,不过我看姑爷那么护着你的模样,怕是他对你也好着呢。” 当初安琉霖于新婚后不久就上战场,这件事自然传到了安府,虽然安景云在信里面解释了,但是耐不住总有人胡乱猜测,明里暗里没少奚落他们安家二房。 安景云看着他们,还是如信里面说的那样,淡声道:“镇南侯府一家都待我极好,怎么说我也是被皇上赐婚的,自然不会对我不好。” 二夫人听了点点头,像是放松下来了。 “那你夫君呢?他对你好不好?”安怀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