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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51(1 / 1)

来,颇叫人不安,但两人都无意改名,以轻描淡写昭示某种无惧。 冬夜深寂,二马两人停在一棵高大苦楝下。此树春夏开紫花,秋冬结绿果,这会儿便可见串串果实在高处垂落,被月光镀得油碧。 阮雪音仰着头看了会儿。 实也在等对方回话。 沉疾没有回。 阮雪音遂跳过了淳风之题,望着楝树巨大的冠再道:“楝,花、叶、果实、根皮皆可入药,均味苦性寒,各具清热燥湿、驱虫疏痒、行气止痛之效,其中根皮有毒,入方须格外谨慎。” 她稍停片刻,继续, “蓬溪山十六年,我一直是这么过的,背诵药典到不解其义也张口就来的地步。到今日,二十年功了。都说沉疾是武学奇才,十四岁入霁都师从黎叔,正式习武,在那之前只会山间骑射,却于两年间追平禁军翘楚,两年之后崭露头角,声名鹊起。” 沉疾依旧无声。 “这世间总有奇才,但哪怕奇才,也须苦功加持,不劳、少劳而获丰的事,其实是没有的。所以沉疾到今日,也非十年功吧,逾二十年功,不周山等人期间,日夜无怠。” 树影婆娑在月光里,那头终于起声: “族中有能人,打小训练。而那时候进入不周山与臣打交道的除了黎鸿渐,全是道行浅的小少年,自瞧不出臣武艺傍身。入霁都后住的是以文立世的相国府,又是黎叔亲自带,故始终未露破绽。” “方才你说旦丘。我想了想,当初你出现在小树林中那刻,确与往日不同。”【1】 只是彼时她与顾星朗、阮仲正为无聊之事拉扯,主要是那两位拉扯,生将她拽进去,三人同行的五味缸翻得人脑仁儿疼,也便没在那一瞬,多分心神与突然出现的沉疾。 她说完这句转头看他,冷白月光里对方的侧脸线条尤显坚毅,坚毅之上,似有一缕苦笑。 “我没想通的是,你既与黎鸿渐都从不联络,又怎会与姝夫人联络?还是,她来找的你?” 阮雪音在说这话时已经重望回苦楝的冠,轮到沉疾猛转头。 “殿下,何时猜到的?” “刚刚。” 沉疾动不得,就那么望着她。月光里阮雪音的侧脸更显柔和,也更冷白,仰看树冠的眸子却亮极。 “阮佋曾言,两百年来为崟君观星占卜、游走四国的并非夏氏,否则他不可能长留夏杳袅在身边,所以姝夫人其实不姓夏,此一项,前年在边境她已经承认了。”她继续。【2】 “并非长乐郡夏氏,却会观星擅天象,其族人以占卜之术为崟国皇室效命、走遍青川,这经历,听着实在耳熟。”阮雪音转头,对上沉疾目光, “所以她同你一样,是上一代走出不周山协助阿那坦行事的你的族人?她说家在崟西,实则是在青川之西;而那些族中占卜师被阮氏屠杀的说辞,那套故事,” 阮雪音蹙眉。 那套故事分明关联了宇文家得存续的始末,不像瞎编;边境时言有家族大仇要报,也不像做戏。 她一路推演,至今夜与沉疾对峙,到此刻,唯一想不通的只剩这项。 “殿下仍有疑窦,方才却一口咬定姝夫人是我方。”沉疾声轻,说不上忐忑又或释重负。 “太大的棋盘,执子的手不能太多,易失控。所以首先,我不倾向于认为姝夫人自成一方。”阮雪音道,“而与东宫药园相关的先辈,只剩下她,她能活下来,必非运气,必有缘故。隐匿最深最长的不周山一线同她八分契合,那么我愿意相信,剩下两分疑窦能够被解释。便请大人,为本宫解惑。” 沉疾也移目光向楝树的冠。 “这棵树春夏开紫花,雾蒙蒙大片十分醒目。臣十余年来伴君出行,不止一回经过,印象深刻。” 这是要说了。阮雪音不再看他。 “今年春夏,君上曾来府中当面问臣,臣没有答。当时皇后也在场,并不曾——” “当时本宫刚诞下孩儿,暂不想理会这些事。许多依据也是最近所得,当时不知。今夜你的自述,亦是新知新据。” “那君上——” “关于姝夫人的猜测,是我的猜测,没与他提过。他想没想到,我不知道。” 沉疾默半刻。“那殿下因何觉得,臣今夜会答。” “第一,方才证实,我猜中了;第二,你伤势大愈,白日里本要同君上议前程,人之将别与人之将死有个异曲同工之妙,叫做其言也善。”阮雪音轻叹,“你早就选了,沉疾。你以身为盾护他回霁都,便是定了心意,何必再自缚。” “护君归国,赤心之举,是谨遵我族使命。” 阮雪音细品此话深意。“所以黎鸿渐并没有叫你弑君。是在旦丘,姝夫人对你说了什么。我们抵达小树林之前,她来见过你。” 那时节圣君刚崩、祁蔚攻崟,过程中旧盟新约、敌友反复,姝夫人作为蔚后的母亲,当得行动自由,至少要去趟将将战后的旦丘,十分容易。 这也是她在听完沉疾自述后,于茫茫局面中拎出姝夫人的缘由之一。 “她是阿那坦后人。两百年前走出不周山的第一位阿那坦,并非长胡子方士打扮,也许更像臣的模样,是个寻常男子。” “也便如寻常男子一样,初涉红尘,旅途遇佳人,留下血脉。”阮雪音随口接。 沉疾露出久违的憨实笑意,“同皇后说话,确实只用讲第一句。君上言皇后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并非因情偏爱。” 顾星朗对沉疾确有别于其他臣子,真是什么都说。阮雪音失笑,“但我没完全猜对吧。其实不只留了血脉,他成了家,就在崟西,方有姝夫人口中几代为崟君效命的族史。所以在这件事上,姝夫人没有撒谎。” 沉疾点头,“这下皇后完全猜对了。” 但阮雪音不打算继续猜。哪怕能,问话之人不该一直聪明,多沉默、适时聪明以作牵引,才是让对方言无不尽的诀窍。 南国冬夜少风,月光下的树、树下的人与马安静久了,便如静止的水墨一幅。 安静本身是一种等待和催促。沉疾感知到了,半晌再开口: “他虽成家,从未忘却族命,因是下山的第一人,须先知而后行,故看得多、做得少,大半生将这大陆上列国光景、王朝变迁仔细观瞻、总结归纳,确认我族天命,确能构建更理想世代。” “然后他,回去了?” “他回去那年,临近岁末。不周山大雪,他头上也都是雪——非雪也,白发,距离他下山,已经过去了三十年。” 三十年,崟西那个由一位不周山原住民和崟国女子共建的家族已是儿孙满堂,其中不乏子女承袭其父观天象之长。但那位原住民,那个家族最初的主人,却于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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