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条木板钉上了。 “这是?” “回殿下的话,遵涤砚大人吩咐,这件房的门窗,都钉上了!彼时纪将军该还睡着,醒来才发现,才闹起来!”禁卫等闲不敢入室内,此刻从权陪到门口,答完话,忙要退。 好家伙,涤砚可真不愧是跟了顾星朗二十年的悍将,让他看人,这般得力! 顾淳风叹服极了,旋即拦那禁卫,“跑什么?先把这给我拆了!嗯,只拆门上的,窗户别动。” 禁卫忙招呼帮手,几人撸袖子开动。淳风生怕那家伙听到响动又要砸门,在外高声: “冷静啊!别闹!给你开门,正拆着呢,我就进来!” 里头当真没再闹。 这木板钉得快下得也快,几人抬着东西前脚出去,顾淳风后脚杀进房间。 本做好了开口教训的准备。 却在看见纪齐虎视眈眈坐床沿的瞬间,矮了气势。 尤其他那眼神,非常不对,与从前看她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这,是占过了便宜就目中无人了? “门关上。”果然听他颐指气使。 “喂——” “不是怕我跑?这会儿不怕了?”还非常尖酸。 淳风心想这会儿确实不怕了,回头有需要再抓来关上便好。遂一点头:“你去吧。回家好好休息。” 纪齐被她这番前后反复逗笑了,却是冷笑,只一侧嘴角牵了牵,“关门,然后过来。否则我一出去,就把你怎么将我关在屋内的始末传开。逢人就说,无巨细说,从门边开始。” 顾淳风全不料此人竟厚颜无耻到重提那档子事。 还说得这样昭彰。 “你再——” 纪齐站起来,“好,这就去说。” 第八百四十九章 两小无猜 顾淳风脸皮再厚、懂得再多,那也是瞧别人的热闹。 真到自己身上,多少讲脸面,此其一;换别人或也好些,偏这纪齐,从小闹到大称兄道弟的人,一朝弄成这样,真是格外叫人抬不起头。 “你你你——”她语无伦次,又不敢上前去拦再发生身体触碰,反手将门关了,回身戒备盯他, “究竟做什么?” 纪齐当真是伏低做小多年终于占了上峰,抬右手食指一勾,意思明确:方才说好的,关上门还得人过来。 顾淳风心一横,暗忖姐姐我带兵北境什么场面没见过,敢耍流氓你等着! 这般给自己打气,一步一顿,总算到了跟前,被纪齐碰到手腕的瞬间还是一个大仰身便要逃。 她力气不小。 纪齐劲儿更大。 没退成反被拉得更近,且因她仰身,他另一只胳膊顺势绕上她后腰,固定好位置再没动一下。 “早上没做完。继续。”然后听见一声轻飘飘回答。 答她方才“做什么”之问。 顾淳风脑中轰一声巨响,万万没想到此人看似幼稚不开窍,竟是比她嘴坏手辣数倍! “反了你,我是公主!”当场面红耳赤开始挣。 纪齐被困一上午,担心外间局势更担心赶不上兄长和她的前路,害怕错失、无从道别便要生死相隔,脑中上演了千百场大戏,可谓受尽毕生不曾有之折磨。 直到午时都没大动静,他约莫猜到是逃过一劫了,却仍不得准信。终于见到她,这没心肝的女人多一句都不交代,直命他回家,仿佛晨间一场干柴烈火根本没发生过。 “臣本有顾虑,但早些时候殿下那样邀请,实在是,盛情难却。” 他说着便动起手来,纤腰间摩挲,一如晨时。 顾淳风分明晓得他在故意整她,以报早先箭在弦上居然被打晕的大仇,仍怕一个不好真把人激怒,软了声气: “我那会儿,实在怕你出事。纪平若有什么,你必不会作壁上观,只有陷两难,只会逼死自己。纪齐,” 最后这声名字,实在唤得温柔甚带了缱绻。纪齐心尖一颤,胸腔整个化开来,挨得这样近控制不住就要吻下去,被淳风骤捂住嘴。 他眉眼染半分笑意,就着这姿势亲了亲她捂上来的掌心。 吓得顾淳风忙收手,又逃不出他怀抱,左顾右盼道: “这是皇宫。你这样被人瞧见,真要受罚的。” 纪齐轻笑,展目四下,“窗户被封成这样,门又关死了,谁瞧得见?” 顾淳风才明白何谓自作孽,更震惊于此人深藏不露。“原来你很会招惹姑娘。从前真是失敬了。” 她镇定不少,重聚目光看着他。 纪齐凑近些,淳风往后躲,他便一侧脸贴着她耳后: “原来确实不会。不知怎么,突然全会了。大概因你今晨点化。” 委实招架不住。而顾淳风尚没想清楚,只怕此刻稀里糊涂就范,害人害己。 “纪齐。”她又唤了一声,清正而克制。 纪齐感知到个中差别,退回来些紧紧盯着她。“我很认真。没有同你玩笑。对你坦诚之前已经纠结了几百日,若非今早情形那般,也许永远不会说。可说出口了,就不想假装没有。” 顾淳风原要讲些中肯理智之言,不成想又被他抢了先,且是这样明目张胆毫无遮掩的,情真意切。 她素来比大多数人无遮掩,碰上个更无遮掩的,竟然处理不来,再次垂下眼。 纪齐便也俯一些又微微扬脸,从下而上打量她神色,“从前怎不知你这么会脸红。那以后我少说。你明白就好。” 他这样矮下去仰着脸哄人,顾淳风垂眸也能看见,一时更觉心乱,也不知胸内砰砰狂跳到底因为什么。 “你这样我不习惯。”还是要拉开些距离才清醒,“咱们坐着好好说行么?” “不行。” 顾淳风全不意纪齐在这种事上如此强势,再没了章法,唬着脸瞧他真有些惧。 “我很快就会出宫,再见你不知又是什么场合。不知还有几次可见。”却听他开口十分温柔,纪齐的温柔,大概还没人领教过,“今早害怕是最后一次,所以失分寸,但岂知,此刻就不是最后一次呢?” 顾淳风听他这话严肃,且在理,瞬间少了抗拒,乖乖由他抱着,又蓦然反应,不自觉一缩:“那你意思——” 纪齐扑哧笑了,“放心,不是又要失分寸,刚才逗你的。早上是我不对,越是最后一次,我越不能耽误你。还好你将我打晕了。” 这话简直戳在顾淳风心口上。 又哪里是他不对呢,那个吻原本如浅草,是她临时起意动了策略之心,引-诱他攻城略地。 “我说话算数的。”不知哪来的决心,她亦严肃起来,“过了这一关,我去求九哥颁旨,”稍顿了顿,“咱们成婚。” 纪齐静静凝她。 半晌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有些难,他亦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