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没料到太子皇兄也会同意,她得去盯着,替安颜夕守着太子皇兄。 在座的晚辈里只有谢长渊还喝着闷酒,没有开口。 秦烟很是无奈,她不喜无谓的交际。不过设宴一向都是纪先生在操办,她需要操心的也不多,秦烟只能谢过陛下和众位皇子公主了。 淑妃很是气恼自己的儿子,羡儿的事向来都有他自己的主意,淑妃一向很放心。今日羡儿安排的射粽节目她事先不知情。但羡儿他居然是借此要去给秦烟迁府捧场,她生气又无可奈何,淑妃狠狠瞪了二皇子封羡几眼。 封羡心知他的母妃心中所想,但他有他的考量,回避了母妃的目光,继续推杯换盏。 宫宴散去。 ------ 封湛的车架离宫时,在宫门外碰见了等在那里的安文京。 大学士府的公子安文京,曾经是封湛的伴读。如今在翰林院任编修,同时参与太子府议事,是封湛的左膀右臂。 封湛的车架停下,宋执走向安文京,行了一礼, “安大人。” 安文京看向太子封湛的车架, “宋大人,我有点私事要找殿下。” 太子封湛单手掀开车帘, “延之,何事?” 延之,是安文京的表字。 安文京本还有些犹豫,但是妹妹一再请求,他不忍妹妹失望,总要试一试。 安文京将手中的锦盒,双手呈上,递向太子封湛。 “这是颜夕为殿下绣的艾草香囊,她……” 安文京似乎也耻于开口,世家大族的女子向来是矜持守礼,但殿下多年来冷暖不进,妹妹似乎也是有些急了,他也不知自己该不该纵着妹妹。 封湛眯眼,并未示意宋执接过。 “延之。”封湛语气微冷。 安文京当即意识到太子的不悦,这些年妹妹通过他多次向殿下示好,但殿下都是只是疏离拒绝。他知道妹妹的执念。况且,父亲和他,也希望大学士府能同太子建立更紧密的关系,那就是联姻,与他同母的妹妹颜夕是最好的选择。 颜夕从小就按大家闺秀的最高标准要求自己,琴棋书画,花艺茶道样样精通。她时常搭棚施粥救济流民,在京中名声极好,而且颜夕满心满眼都是太子殿下。他和父亲相信,颜夕是殿下最合适的太子妃选择,将来也是合适的皇后选择。 “殿下……”安文京再度开口,却又被封湛冷声打断。 “太子府和大学士府之间,不需要其他纽带。” 封湛明白大学士府的考量,但他行事,向来公事公办,不喜裙带关系的拖泥带水。 “这些事最好不要影响你对公务的判断。” 言毕,封湛下了帘子,车架驶离宫门,向城外西山太子府而去。 安文京望着太子离去的车架,紧了紧手中的锦盒。他也曾劝过妹妹,但妹妹太过决绝,她说她非太子不嫁。 他也知道这位殿下向来说一不二,也只是因着父亲是太子太傅的关系,太子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试探,那他之后还要继续吗?万一还是不能让殿下改变心意,妹妹再这么拖下去,就真的耽误了。 ------ 望着太子离去的车架的,不只时有安文京,还有停在宫墙拐角马车上的安颜夕。她看见兄长拦下太子的车架,看见了兄长将她准备了一月有余的锦盒和香囊递向太子,也亲眼见着兄长的脸色失望尴尬。太子殿下还是没有接受她的心意,如同这几年的每一次一样。 安颜夕告诉自己,不要放弃,太子没接受她,但也没有接受过别人。太子作为储君终将需要后嗣,殿下迟早要纳妃…… 但紧接着出宫门的车架,却让安颜夕心中警铃大作。 她认出了那辆没有徽记,通体玄黑的马车,那车架是属于昭仁郡主秦烟。 她知道每年端午宫宴,也是皇室家宴,太子这个时辰出宫回府,应是宫宴散了,那秦烟也是从宫宴出来的? 圣上赐昭仁郡主府就在太子府隔壁,朝中已经有不少人猜测圣上会让秦烟入太子府。她从未曾担心过,因为圣上从未干涉过太子的决定,太子也从未听从过圣上的安排,这也是她欣赏崇拜太子殿下的一个缘由。 但那日在长乐公主封云朝的生辰宴上,她见到了秦烟,那位郡主容貌绝美,气度高贵。这些年,她自诩容貌过人,但都远不及秦烟那般美地惊心动魄。 秦烟有惊人的美貌,过硬的家世。要是太子殿下也被秦烟的容貌所惑,那…… ------ 秦烟在马车上闭目休息,任由沈莹给她捏着肩臂。宴席散后,她又被封玉瑶拉住,啰嗦了几句。封玉瑶让秦烟在乔迁宴上,给她准备点新玩意儿,她要看在正经宫宴上她无从得见的,她说她要看西域的舞姬,听说还有西域的耍蛇人,她也想看看,让秦烟都安排上。 封玉瑶又耽搁了些秦烟出宫的时间。 秦烟回府后,泡入了方素准备了兰草汤里。入宫一日,同皇室众人周旋,比上战场还劳累,怪不得外祖说当年母亲不愿入宫。 秦烟只想尽快将上京城的事宜办妥,然后离京。 至于婚事,要不自己选个夫君先嫁了,以免真被皇室安排。 找谁呢?要不,纪先生? 不过若是他有心仪的女子,那便是耽误了他。 再说吧。 秦烟浸入了水中。 第20章 寻仇 秦相府,前厅。 宋眉坐在椅中,眉头微皱,双目略有些失神。 她一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戴着一只种水色极好翡翠镯子,指尖拈着杯盖轻拨茶叶,却一口未动。 暑热渐至,李妈妈在一旁为宋眉轻轻摇着纨扇,丝丝的凉风却吹散不了这屋中的沉闷。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跨入厅门。这个男人身着石青色锦袍,身材高瘦,儒雅又不失精明。 “秦四爷。”李妈妈向其行礼开口道。 宋眉回神,搁下茶盏,急忙起身问向那个男人: “四叔,怎么样了?” 秦四爷接过仆妇递过来的茶盅,猛灌了一口茶水,在方才宋眉对面的椅子坐下,深呼了一口气后开口道: “又开了一家。” 这没头没尾的对答,不知情的人定不知道在讲什么。宋眉听后却是泄了气般,焉回了座椅上。 “这次又是什么店?”宋眉轻叹着问道。 “酒楼,仍旧是在我们铺子的对面。”秦四爷又灌了一口茶,甭论是多好的新茶,他此刻都没有心情细品,只是喝两口缓解心中的烦躁。 搁下茶盅,秦四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开口道: “连带着前几日开业的,绸缎庄,成衣铺,茶庄,药房,珠宝玉器铺,客栈,到今日的酒楼,我们手中的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