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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比作星星,把他比作月亮,若是在寻常人家,确实是极为恰当的情诗,但顾央央是谁?她是东陌的女皇,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算是同为国主的夜云国皇帝,也没有这个资格让她自比为星星,把自己当做月亮。
宁君兮没有听他们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句诗,心中猛得惶恐起来,甚至连最重要的探查军情也来不及顾上。
为什么?
他始终不明白,女皇为什么会喜欢他,虽然一开始的目的确实是如此,然而当这件事达成所愿之时,他又开始恐慌,曾经幼时教导他的老师说过,情之一字最是难解,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达成所愿的便是以情意为桥梁,但若是自己也陷在里面,便要万劫不复。
宁君兮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多情有意的人,他自认这天下没有那个女子可入他眼,相比于爱情,自然是权势更为动人心,若是得到整个天下,世间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呢?
但真正当顾央央把这份他谋取的东西放到他面前时,宁君兮才开始恍然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想要控制便能控制的,若是入了局,迷了眼,就再也难以走出来了。
他移开看着那副画的目光,看向眼前静静听楚天明禀告军情的女皇。
她眉目沉着,明明是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宁君兮甚至能想到她笑起来的时候是多么的美丽,但此刻她静静坐着,敛着眉眼,仿佛明艳被内敛,面上是属于女皇的威严,不可侵犯。
便是这样看着,他都能想起一幅幅画面,每一幅都是永远也不能忘记的美丽。
寻常人只要能得女皇亲眼,便是奉上一切也甘愿,但他受着女皇全部的宠爱,却做着谋划的事情,妄图颠覆她的所有。
宁君兮这么想着,研着墨的手突然一抖,有几滴浓墨溅在女皇刚刚画好的那副画上。
那句诗中最后三个字被一团黑色遮盖,那句诗失去了‘相皎洁’三个字,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猛得停下动作,慌忙去擦拭。
那种感觉并不是怕女皇责怪,而更像亲手毁了什么的慌张,甚至手心微凉,从心底里觉得惶恐,他看着那幅画上的墨污,不知为何,心中难过得几乎想要落下泪来。
“怎么了,这般惊慌。”
女皇不知何时已经望向他,且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手背上。
她看了眼被毁去的那句诗,被墨水毁了的这幅画,却没有责怪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安慰道:“不过是一副画,你这么急着做什么,手上都是墨污,快去洗洗吧。”
顾央央拿过帕子将他手上的墨污擦了擦,却发现有些擦不干净,便开口让他去洗一洗。
宁君兮仿佛丢了心神一般轻轻应道:“是。”
随后便有些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御书房,连走过楚天明身边被他狠狠瞪了几眼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有些双眼无神的走着,心中一片空旷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