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提前做点别的吗?先侧面放一部分证据出来到时候局面会更有利一点。” “没必要,多少零碎的证据解释都作用寥寥,压倒性胜出后的一纸声明最有效。” 设计展转眼就到。 一共开放七天,每天分三个时段并控制了各个时段的人流量。 前三天针对有邀请函的客户朋友,之后四天预约成功者购票后在对应时间段进入。 任昭远只在那边待一天,谭铮也是开展第一天过去的。 这天来的要么是AL品牌的SVIP,消费额难以想象,要么和设计园几位设计师关系极亲近,待遇特殊。 听谭许清科普后谭铮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反复琢磨到半夜,第二天早上照镜子时唇角都是扬着的。 ——他在AL消费不算太多,怎么都不可能是什么SVIP。 任昭远的设计没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入厅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AL品牌的水晶logo,A右下角部分被抹去,中间一横向右平移出三分之二,形成字母A和L的组合体。 而一横的上方放了一个水晶圆球,里面居然是谭铮之前用银杏叶折的那只双层翅膀的蝴蝶。 水晶球右侧是这次设计展的主题:Nature。 和水晶球高度一致,用了和银杏叶颜色相近的黄水晶。 “怎么..”谭铮转头看任昭远,低声说,“我随手折的。” 任昭远回答:“你随手折出来和它成就了这次设计展,两者不冲突。” 年前任昭远就说过这次的主题是从谭铮的银杏叶蝴蝶上得到的灵感,当时听他这样说只觉得开心,现在被他这样无比郑重地安置在厅堂最显眼处,谭铮却手足无措起来:“是因为被你看见才会有灵感有这次主题,和我关系不大,这样太隆重了..” “不隆重,”任昭远说,“应该的。” 许多需要任昭远亲自接待的人,谭铮让他先忙,自己四处看看。 沿着齐腰高的曲折蜿蜒的白墙走到尽头,玻璃柜里高低错落摆放着一双耳坠和一顶王冠。 是任昭远的设计。 一双耳坠垂感极佳,以细碎白钻相连构成主体,左边一枚上方三分之一处设计了一侧蝴蝶翅膀,却辅以银杏叶的纹路,右边一枚是半片银杏叶外形,中央却是真正的金黄蝶翼。 王冠底部是一圈形状各异的大颗黄钻与黄水晶,底座之上借用珊瑚元素彼此交错镶嵌白色满钻,而前方最顶部的九颗大钻石被切割成随风而动的草叶尖处形状,过渡自然,每一颗钻石纯净度都极高,在日光灯下让人移不开眼。 ——“动物和植物的融合。自然界里不同季节、环境、地域,按照常理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两个生命相遇。” 那时听到任昭远这样解释时谭铮说很浪漫,任昭远却说——“另一个角度看,打断原本的生命轨迹,给予一触即分的惊艳,也许是残忍。” 谭铮现在仍旧不赞同。 有些相遇,本身即是生命的无上浪漫。 忽然迫切地想见任昭远,哪怕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哪怕才分开不长时间。 视线掠过众多身影,下一秒就找出了心下惦念的人。 谭铮要正要过去任昭远就转身向不远处的楼梯走去,二楼是休息室和洗手间。 等他下来。 可紧接着又有个人走上楼梯。 任昭远已经上去一会儿,两个人之间隔了点时间,没什么异常,可谭铮却总觉得不舒服。 那个人的神情,和不敢露面只远远缀着追着的自己太像。 今天的来人都是AL的座上宾,自然最好是半分不悦都别起。 也许只是他心怀他想,才觉得别人也不坦荡。 二楼的男女洗手间分隔两端,走廊设计使得正常行走看不到洗手间内部,因此洗手间外面的大门一直开着。 可任昭远从隔间出来刚把洗手液接在掌心,洗手间大门就关了。 外面墙上有洗手间使用情况的显示灯,来人确定过里面只有任昭远一个。 反锁声响起,在安静空旷的空间里带起沉闷回音。 任昭远只通过镜子淡淡扫一眼便收回视线,不疾不徐地搓手冲水,抽出纸巾擦干后扔进纸篓,而后才转向站在不远处的人。 陈岛上前一步:“任老师..” “我有话想对您说。” 任昭远没什么表情:“你说。” 陈岛抬手便从下颌处向下拉潮牌高领毛衣的拉链,顷刻露出大片白皙锁骨。 “对不起任老师,上次我不该冲动说那些话,让您不高兴。”陈岛长相俊俏,舞者出身,进入演艺圈后走红,脸上总带着种无辜感,此刻更是将这份无辜可怜发挥到了极致。 他细白的手指抖着在锁骨处画了个圈:“这里以前有一大片很丑的疤,我不红的时候借不到合适的衣服又没有化妆师遮,只能露着,是您送了我一条适合的项链,让我不仅没出丑还开始被别人关注..” 陈岛说了很多,一度哽咽流泪,任昭远没有不耐,可也没有动容。 “如果你想道谢,有更合适的场合。” “我..” 陈岛几步上前,任昭远侧身退开,要向外走又被陈岛挡在身前。 “任老师!我..我只是想要一次,想给您..我怎么样都可以,您喜欢什么我都配合..” 任昭远终于蹙起眉,不再周旋:“闪开。” 陈岛却伸手抓向任昭远的腰带眼看就要紧贴着任昭远跪下去,下一秒又停住了动作。 任昭远攥着他上臂,生生将他提住,手劲大到陈岛低呼出声,只能顺着力道站起身。 “王总就在楼下,陈先生自重。” 陈岛眼泪一下全涌出来:“任老师..” 任昭远已经绕过他走远了。 门锁还没打开就响起了敲门声,这里只有他和衣衫不整的陈岛.. “昭远哥?” 任昭远闻声立刻拧开门锁,谭铮像没看到洗手间里还站了个人,只对任昭远说:“楼下有人找你。” “走吧。” “好。” 谭铮给任昭远整理过衣服,落后半步在他身后虚揽一下,这才施舍似的朝里面扫了一眼。 陈岛正要赶在任昭远没离开前追出来,却正对上谭铮半垂着瞥过来的凌厉视线。 他脚步猝然刹住,没再动作,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察觉连呼吸都不可控地屏住。 像同一头领土被冒犯的雄狮正面相对,不被撕裂喉咙的唯一希望就是做小伏低祈求对方满意。 五秒,三秒,甚至可能只有一秒.. 陈岛在那束噬人视线离开的瞬间腿软到站不住,伸手胡乱摸到置物架紧紧扶着才勉强站稳。 他不该来。 任昭远是撼不动的硬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