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舅舅舅妈面前多给我说说好话,争取早点带我回去给家长过目,我一定好好表现,嘴甜勤劳有礼貌,绝对不给你丢人。” 任昭远被他说得忍不住笑:“这次就可以去啊,我说带你去你又不愿意。” “过生日不合适,我第一次去和大家不熟悉,都拘束。” 见家长没什么好着急的,谭铮觉得生日不合适以后再见就是了。 可谭铮着急,到了生日当天早上任昭远出门的时候还嘱咐:“如果舅舅和舅妈问什么时候带我回去给他们看看,你就说这个月随时有时间。” “下个月没有吗?” “有,”谭铮按着任昭远亲他,“理解一下丑媳妇着急见公婆的心吧,好吗任老师?” 东西谭铮已经收拾好放到车上了,两人各自出门,任昭远临分开在谭铮下颌挠了挠,说:“你是帅媳妇。” 都专门带着谭铮买的礼物来了,舅舅和舅妈肯定要问起。 “听闻顾说,那个小孩去你那里住了呀?” 虽说任昭远常闹谭铮说他像小孩似的,可心底毕竟知道他稳重可靠,从没真的把他当小孩。 现在听舅妈这样问起,语气像谭铮真是个小孩一样,任昭远没忍住露出笑来:“对,在我那边方便点。” 和谭铮在一起的事没瞒着谁,很早之前家里就知道了,舅舅和舅妈估计从闻顾那里了解过一部分情况,没追着任昭远问过那些最基本的。 “那孩子性格怎么样?” “挺好的,他没什么脾气。” “我听闻顾说他工作很像样,”舅妈指了指闻顾,“不像他似的。” “妈,你说话就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舅舅在功夫茶几上煮茶,乐呵呵笑着:“你妈说的是实话,我那天还找人问了,他公司做得相当厉害,不是满大街那些充门面的。” “要我说,这些都是次要的,还是得看人,”舅妈又转回头问任昭远,“他在你那边用你照顾吗?住在一起他干活吗?” 舅舅「啧」了一声,说她:“短见,男人不看事业看什么,家里的活都有家政干,他俩合得来就行呗。” “在一起生活还能24小时都有家政在身边跟着啊?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见真章呢,比闻顾还小半个月,才这么大能知道体贴人吗?闻顾到现在连个面条都煮不熟。” 闻顾在一边拖着调子抗议:“妈——” “他毕业早,经事多,”任昭远说,“平时很体贴我。” 舅妈点点头,又和任昭远聊了几句别的,没再问什么。 任昭远是个大人,有自己的主见,而且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哪怕想象不出一个和闻顾差不多的年纪的人能怎么可靠贴心也不好追着多问,更不能说觉得哪里不合适。 下午离开时舅舅拿来一个盒子,让任昭远带去给谭铮。 沉甸甸的,任昭远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纯金的招财金蟾。 “舅舅,这个你留着就好,不用给他。” 舅舅摆摆手:“你给他拿着,做生意的摆办公室也行。” “之前他还给闻顾买了车,”舅妈看看屋里的一堆东西,说,“这次又破费,不回礼不像话。” 任昭远笑笑:“没什么,我也给他妹妹买东西,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你给他妹妹花钱是你的,我们是我们的。” 任昭远指尖微缩,把招财金蟾拿稳:“好,那我带给他。” 实心的招财金蟾很沉,任昭远走得不快,路上换了个手拿。 正想着要不要给谭铮打个电话,手机先响了。 不是谭铮。 是个陌生号码。 路边有个小孩边哭边断断续续说着什么,他妈妈蹲在身前给他擦眼泪,又指向不远处卖糖人的地方,哄他:“让爷爷给你做个孙悟空好不好?” 任昭远看着走远的大人小孩按下接听,下一秒就换了神情。 没了处变不惊,没了从容稳重,他先把耳边的手机拿下来看了毫无作用的一眼,而后又放回脸侧,近乎试探地喊了一声—— “妈?”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会面 很奇怪, 人居然可以记得一个声音长达十多年。 而这个声音甚至只在生命中出现过一天,不,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 明明在最开始的一两年后, 在他努力走出来之后, 反复重播那半小时内容的梦都不再有了。 ——“你好,是任昭远吗?” 一句话而已。 可他还是能隔着手机,在第一时间分辨。 人总是渴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越是知道自己注定没有, 渴望就越是侵蚀滋蔓。 哪怕在日复日年复年的自我催眠里遮覆出平整无异的表象,可地面以下的塌陷随着时间越腐越深, 某天一个石子从天而降, 正中红心。 哗。 枯叶薄土轻易崩坍, 偌大空缺骤然呈现。 将落的日头未收敛炽热,照在任昭远身上,生出一层汗。 妈妈问了他现在的居住地址,问方不方便过来见面。 任昭远回来得很快, 车子没开进车库, 就在路边。 他明明已经不是二十刚出头的年纪,一岁岁一步步走到现在,可等父母真的出现在视线里, 三十三岁的他似乎也没有好过从前。 “爸,妈。” 还是变了很多, 他声音平稳, 举止得体,没有目光灼灼, 没有满心期待, 不至于让他们流露出愧疚或不自在。 “不用换鞋,”任昭远抬手示意客厅的沙发,“这边坐,我去泡茶。” “我们说几句话就走,不要麻烦了。” 任昭远轻轻点头,始终带着礼貌笑意:“那就清水吧。” 两杯温水随着道谢分别被双手接过,正要说什么,门口传来开锁成功的一声电子音。 谭铮进门看见齐齐朝自己看过来的三个人动作顿了下,任昭远没给他发消息,他以为要在舅舅家吃晚饭,没多问就回来了。 外面看见车才知道任昭远在家。 任昭远皮肤泛着被太阳长时间晒过的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太阳下待久了。大概缺水的缘故,嘴唇有点干。 另外两位,大概六十岁上下,鬓发整洁,衣服规整,都戴着一副相似的古铜色边框眼镜。 任昭远的眉眼像他妈妈,骨相像他爸爸。 不过眉眼更浓,骨相更优。 根本不用任昭远多介绍什么。 除去面容的几分相似,两人身上难以细说的气质与任昭远曾经告诉他的完全吻合。 人的气质是玄妙又切实的东西,外貌、衣着都只能增减零星,只有年月积累、日常琐碎,才能堆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