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吃饭,然后你送我去公司,好不好?” 他这么说,任昭远就没再劝:“好的,谭大总裁。” 谭铮在旁边坐着笑:“这待遇简直了。” 刚在一起的时候任昭远还经常去接谭铮下班,细想确实很久没有过了,更不要说送上班。 “我下午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任昭远眉梢微挑,谭铮捏捏他的手:“你最近累,别折腾了。我下午早点回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你也别折腾了,”任昭远把谭铮的安全带解开,“下午来接你,我们在外面吃。” “也行,你想去什么餐厅,我提前订。” 任昭远笑笑:“我订。” 下午到安昱后在办公室待了许久才走,到任昭远订的餐厅时天色都隐约暗了。 到楼上谭铮一推门就停下步子,看向身侧的任昭远:“这么隆重。” 音乐,烛光,花香。 名贵红酒随着瓶口微微转动占据高脚杯的三分之一,任昭远轻轻摇晃,对谭铮说:“一杯。” 谭铮答应说好。 “真的不是什么日子吗?”谭铮作沉思状,“比如在一起多少天之类的。” 任昭远没忍住轻笑出声,举杯和谭铮相碰:“最近,辛苦了。” 他睡不好,谭铮只会费心更多。 不过一时也没寻其他办法。 睡前热牛奶不起作用,褪黑素没效果,安眠药尽量不吃,被吓了一场其他助眠的保健品轻易不敢尝试。 医院那边会根据任昭远的体质找一些合适的,不过保险起见要化验后再送来。 再快也要明后天了。 “没事,”任昭远被谭铮捞了把腰,习以为常趴在他身上,“昨晚睡得沉,时间还长,补回来了。” “医生说你这种情况是心理原因导致的,可能是压力大、焦虑或者心事重,最好还是不要依赖外力,解决问题调节好情绪才最重要。” 任昭远何尝不知道。 哪怕他再不想承认短短一次见面对自己能有多大影响,但事实就摆在这里。 只是他不习惯把那些情绪一条条一件件罗列出来,对任何人都一样。 大学毕业前那场大雪过后他情况要比现在差不知多少倍,精神不济身体也垮,大小病一场接一场。当时想过找心理医生,可单就最基础的倾诉和敞开任昭远就做不到。 最后到底也走过来了。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处理方式。 发生过的每一件事他都可以讲给谭铮听,可剖析着把自己所有细枝末节的情绪想法说出来,从没有过。 谭铮一直没追问,他们有足够的默契,谭铮从来都能明白他想如何、需要什么,并且在无声里守着护着,从不勉强。 可也因为如此,谭铮开口问了,任昭远就做不到回绝。 只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太难违逆,任昭远张口几次,还是先说了件像不沾边的小事。 “我车里有个金蟾还没拿出来,舅舅他们给你的,之前你给闻顾买车的回礼。” 事情听起来没什么,可任昭远的语气里带着极轻微的失落。 谭铮心思一转就明白了。 他其实不太了解任昭远和舅舅家关系具体亲近到什么程度,只知道任昭远对舅舅一家很好,闻顾和任昭远很亲。 但哪怕再好,亲戚也只是亲戚,尤其任昭远不是自小在舅舅家长大,而且记得是很小就住校了。 人一旦在别人身上付诸超过本应的期待,得来失望和落空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道理谁都懂。 谭铮摸到露出的一截腰,向下拽了拽衣摆遮住。 中央空调夜里智能调节的温度不算太低,总露在外面也凉。 他想了想,说:“我爸妈之前打电话还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玉,说你给他们还有谭清买东西花太多钱了,想从曾奶奶留下来的玉里挑一块等见面时给你。” 任昭远无声弯弯唇角:“其实我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做得够多也够好了。” “你做得也够好了。” “嗯?” “别人有再多正当缘由,你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需要多有理有据。” 任昭远安静几秒,轻轻应了声。 “和我抱怨几句别人又不知道,”谭铮卡着任昭远肋侧把人挪上来一截,侧脸亲亲他,声音放得有点低,“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好没用,连个情绪垃圾桶都做不成。” 作者有话说: 《一谭好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双更~ 73(1)倾诉; 任昭远从来就看不得谭铮委屈巴巴的模样。 只听着压低的声音说「觉得自己好没用」就立刻举了白旗。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 乱想什么..” 谭铮垂下眼,有什么转瞬遮掩,像不曾存在过。他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声音也更低:“有时候会担心, 做得不够好,才没办法让你放心依赖。” “没人比你更好了,”任昭远撑起身, 捧着谭铮吻他额头和鼻梁,“是我性格问题, 不习惯说出来, 你别多想。” “你性格没问题。” 任昭远被谭铮忽然跑偏的重点弄得忍不住想笑, 又轻轻叹口气揉他脸:“你啊..” “和我说说吧,说出来会好很多,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谭铮声音低缓, 一句句循循善诱着,“所有感觉都可以告诉我,大的小的都可以, 善意的恶意的都没关系。” 任昭远瞳孔微微晃着,嘴唇张开一点, 想要说什么, 又听见谭铮说:“告诉我吧,好吗?你的所有感觉在我这里都很重要, 所有想法都永远合理, 我不会评价任何一点, 只会陪着你一起。” 他捏准了任昭远的软肋, 示弱,诱哄,一步步一点点让任昭远动摇、退让,自愿推平自己所有防御开城投降。 在回合最后,任昭远被郑重一句俘获彻底。 谭铮说:“我想参与进你的情绪里。” 尝试一件没做过的事,开始必然会生疏。 只说因为父母态度而失落的简单几句,任昭远就磕磕绊绊,语速慢又习惯性地为父母找理由、为自己找不用太在意的借口,可谭铮只听着,没催促,没打断,没反驳。 轻轻拍着他腰背,间或轻而沉稳地应几声,示意他明白,在听。 后来逐渐就顺畅许多。 从几天前和父母的见面,延展到生活里相关的桩桩件件。 一开始说的舅舅给的金蟾不过是诸多失落中的边角处最不重要的一点。 他总是很矛盾。 一边从很小就清楚舅舅和舅妈只是亲戚,愿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