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别走外面被人看见。” 闻顾按她的意思绕路,到了医生那儿确定没大事又聊了几句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不想声张影响婚礼。 “处理你一个伤员能影响什么?”闻顾简直不能理解,“为了一点意头好坏忍着疼,这么拼,我谭哥还真给你年薪百万啊?” 年薪百万这几个字和她挂钩时最常出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里叶温自己最清楚,被踩成那样都笑着的人这会儿冷了脸,刚要说话闻顾先自己拍了下嘴:“对不起对不起,我嘴快,这个是我偶然在网上看见的标题,我没当真也没仔细看内容,对不起对不起。” 叶温没忍住偏头笑了下,窗外的日光落进来晃得闻顾一瞬看不清她模样。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婚礼的钟声即将敲响,有请大家有序入座..” 叶温直起身向外看:“婚礼要开始了。” 医生拆开一双肥大的包头拖鞋,闻顾接过在叶温跟前蹲下,拖鞋好穿,叶温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脚是我踩的我得负责,我抱你下去。” 叶温本能想拒绝,闻顾又说:“不然就只能你坐轮椅我推着了。” 轮椅更夸张,叶温看着闻顾干净俊朗的脸,低头捏了捏指尖:“麻烦了。” 婚礼在11:29分正式开始,靳士炎看看腕表,还有十来分钟。 接着抬眼就看见任昭远的弟弟抱着谭铮的助理过来了,正惊讶着,又听见谭许清一声欢呼。 “真的吗?!” Clear笑笑:“真的,任哥说如果我愿意,准备调我去B市负责那边的工作室。” 谭许清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那你愿意吗?” “还没答应,”Clear停顿几秒,大抵今天的场合氛围使然,让她禁不住想伸手,“看你成绩。” “啊!”谭许清兴奋地抱了Clear一把,“我一定好好考!哥哥姐姐万岁!” 靳士炎妻子顺着他看过来:“是谭铮的妹妹吗?” “对,谭清。” “长得真像。” “媳妇儿,”靳士炎转过头把手递给她,“你掐我一下。” 毫不迟疑地被满足了。 靳士炎倒吸口气,低声和她说悄悄话:“我怎么感觉谭铮和任昭远这场婚礼像姻缘会呢?专门的相亲大会效率都没有这么高吧。” “说不定他们两个的婚礼风水好,参加能接喜气。” “那单着的接喜气有对象,我们接喜气有什么,再要一个?”靳士炎话音一哽,“媳妇儿,嘶,疼,轻点儿轻点儿..” 悠扬音乐缓缓转停,新的音乐徐徐而起,主持人稳步上台向各方来宾鞠躬。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和风送春,暖阳迎喜,现在是公历2月9日上午11点29分,我们满怀祝福相聚于此,同贺任昭远先生与谭铮先生的新婚之喜..” 随着主持人句末一声「有请两位新人登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齐齐伸颈扬头。 任昭远和谭铮分别从两侧建筑的旋转门里缓步而出,踩上洒满花瓣的柔软地毯,走过长路,踩上台阶,终于出现在彼此视线里,而后一步一步,走到对方身边去。 他们穿着谭父谭母挑选的酒红暗纹西装,系着同款深色领带,戴着任昭远设计的领带夹,左胸前别着带有「新郎」字样的香槟玫瑰。 谭铮上前一步牵住任昭远,附在他耳边说:“我已经三十七个小时没见你了。” 任昭远不禁一笑,心里默声算数,现在是十一点半,确实刚刚好三十七小时。 谭母说结婚前一天新人不能见面,前天晚上硬是盯着谭铮回了从前住处。 “辛苦了,谭先生。” 主持人指着大屏幕对来宾席说:“看来我们两位新人不知道现场有大屏幕高清直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近距离,展露你们每一分如胶似漆甜蜜蜜!” 任昭远在一阵哄笑里转头去看,果然看见大屏幕上的自己和谭铮正齐齐向后转身,屏幕画面切得很近,一颦一笑都异常显眼。 婚礼现场的布置都是他们点过头的,只是刚才双双忘了个干净。 “两位新人不仅志趣相投,更有同门之谊。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两位新人共同的老师做证婚人,见证重要时刻,有请孙老师——” 孙老师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服,系着大红宽领带,头发用发胶一丝不苟背向脑后,起身沿穿过来宾客席中间的竖向长台走到台上,分别和两人握手,又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拍了拍。 早早等在竖向长台尽头的双胞胎姐弟各自提着一只花篮,在音乐声里努力迈着半大步子把戒指和话筒送到台上去。 无论顺境逆境,无论健康疾病,无论富有贫穷。 永远相守相依,永远不离不弃,永远深爱珍惜。 他们对彼此说过爱意,为彼此戴过戒指,亲吻过,拥抱过,最私密的事情做过无数次。 可直到看着谭铮,一字一句说出「我愿意」的那一刻,任昭远才真真正正感受到,这一刻与从前和今后的任何时候都不相同。 每个人都有一个由亲朋好友交际圈构成的小世界,婚礼的意义大抵就是,把你正式带到我的世界里。 将爱你这件事,宣告给彼此的世界听。 他们约好在感言环节只向对方说一句话,谭铮喊他:“任昭远。” 似乎已经很久没听谭铮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过,任昭远忽然想到在一场婚宴的阳台,冬天午后的日光洒下,谭铮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了两次「爱」。 ——“我爱你。” ——“任昭远,我很爱你。” “从十三岁到二十六岁,爱你的时间已经超过我生命的一半。” “今后度过的每一分时间,都代表你占据我生命的重量更多一点。” “从现在,到永远。” 任昭远轻轻笑着,话筒举到唇边又放下,隔了几秒才再次举起。 “我想说..” “谭铮,被你默默喜欢十二年是我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里最幸运的事,但如果没有那十二年,我仍旧会爱上你。” 明明只准备了最简单的一句,可此时此刻却只想把所有话说给他听。 在所有人面前,说给他听。 “只要在合适的时间相遇,我总会爱你。” “长情,久伴,都只是你的一部分,我爱全部的你。” “从现在,到老去。” 孙老师亲自为他们倒酒,他们在经久不息的掌声里交杯共饮,谁都不曾洒落一滴。 泪意可与欢喜同起。 “人一辈子有几个十二年,难行行至此,务必必珍惜,”孙老师笑着抹过眼角,逐一为他们整理领带胸花,低声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