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过来, 像是被激怒的狗一样, 想要咬人。 但是他手还没伸过来就被截了下来,姬于烬微微勾着唇,笑道:“怎么了?李峰,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个性子啊。” 李峰一瞧见姬于烬脸就垮了, 楚风清都没看清他是怎么从厌恶至极的表情转换成讨好的, 总之做得无比流畅, 流畅到让人觉得恶心。 “督主,您这会怎么有空来了,来之前告诉小的一声啊,小的去门口迎接您。” 姬于烬折着他的手腕,听到他的话手下猛地一用劲,紧接着一声尖叫:“这小脸变得挺快的嘛,让人看得真恶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了一眼楚风清,好像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在孩子放学的时候得看看有没有受欺负。 见楚风清没有吃亏,才转开目光,楚风清心里却是一打鼓,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楚风清抿了下唇,垂了垂眸子。 李峰捧着手疼得就差在地上打滚了,一张脸铁青却又不敢找姬于烬的麻烦,别提多憋屈了,一张脸扭曲到了极点。 姬于烬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脸上还挂着笑容,一颗泪痣浅浅地缀着,妖孽一般,他笑道:“我人到了你们怎么又不说了,说说呗,别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媳妇嘴笨啊,就你了,再说说姬于烬有多恶毒。” 他随手指了一个人,必须让他说。 自己则拉了把椅子过来,先坐了下去,又想起楚风清,眉毛一扬干脆将人拉了过来,不偏不避将他按自己大腿上。 “呃……”楚风清挣扎了下没能挣扎开,叹了口气无奈道:“放手。” 姬于烬吊儿郎当,手上一点劲不松,“站着多累,坐会。” 楚风清小声道:“姬于烬……你是无赖吗?” 姬于烬笑了:“怎么,刚才不是还说我不用太好,你喜欢就行吗?” 楚风清瞳孔一缩,他听见了,“那是情急之下……” 姬于烬:“管你是不是情急之下,反正我听见了。” 楚风清:“……” 两人这边“打情骂俏”,而被姬于烬指名道姓那人已经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下,膝盖和地板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人牙酸。 “督主,小人刚才什么都没说,都是他们说的,求督主饶命。” 软玉温香在怀,姬于烬表情都柔和了几分,甚至有些不想在和他们计较,要不是他们他还不知道自己这媳妇对他如此倾慕呢。 “啧,没看见说话吗?” 众人:“……” “你没说?那你呢?”姬于烬随手又指了一个,那人脸色煞白,连忙跪地,学着上一个说的话。 李峰手被折断却不敢出声,咬着唇站在一边,眼见着姬于烬越发无理取闹,楚风清抚额,把刚才对姬于烬的同情全都收了回来,这人才不会可怜,有他在只有别人可怜的份,怎么着都轮不上他。 别人也就只敢在背后过过嘴瘾而已。 姬玉兰:“表哥,别闹了。” 姬玉兰一开口,刚才那些下跪的人就安静了,她声音很好听,柔柔弱弱的,“他们也是些玩笑之言,对楚小姐也没什么恶意,还有……” 她说着突然笑了下,手将帕子拽得死紧,表情绷得紧紧的:“你们是在我面前展示夫妻恩爱吗?” 楚风清看她一眼,他总觉得这人很矛盾,你说她要是真喜欢姬于烬也不可能容忍他们在背后那般诋毁于他,要是说不喜欢,却是到现在都只肯喊他“楚小姐”,而且对姬于烬的占有欲似乎很强。 姬玉兰一开口,姬于烬握着他的手就越收越紧,楚风清皱了下眉,却没有开口,直到姬于烬自己发觉了,忙松开手,看着他通红的手腕眼中划过一丝懊恼,“抱歉,没事吧。” 楚风清摇了下头,“不碍事。” 姬于烬皱了皱眉,和楚风清站了起来,拉着他往外走去,不欲与姬玉兰多做纷争,“我们走。” 楚风清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姬玉兰显然不让,她一个闪身挡在姬于烬面前,“表哥,祖父一会就出来了,你还要走吗?” 姬于烬:“让开。” 姬玉兰:“不让,表哥又要逃吗?” “呵,今天是祖父的生辰,但是祖父的两个子女都不在了,整个姬府空落落的,你看等会要下跪敬茶的人都没了,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吗?” “都是因为你们辰南王府啊,你不应当留下来尽孝吗?你不应该留下来多磕几个头求祖父原谅你吗?” 这话一出,姬于烬眼瞬间红了,他抬眸看了眼姬玉兰,冷声道:“我再说一遍,走开。” 被他一凶姬玉兰瑟缩了下,下一刻眼中蓄起了一眶泪,只是表情中愤怒却是远远大于悲伤的,她一字一句道:“我父亲因你父亲而死,姬家一双子女都因为他死了!你竟还敢如此待我,我说过你这辈子都不能成亲,你也违背我的意思娶了亲,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好了!姬于烬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楚风清脑中突然想到了之前长旺告诉他的一则小道消息,辰南王活埋了他的结发妻子,但是因为这件事过于耸人听闻,并没有多少人当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长旺也是听那些仆妇说的,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是假的。 一双子女……所以说姬于烬的母亲与舅舅都命丧他父亲之手? 楚风清看了眼姬于烬,目带担忧。 姬于烬却勾了下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欠你的难道不是那个老头吗?你怎么不去找他。” 姬玉兰一顿,下一刻突然开始歇斯底里,走到姬于烬面前,拽着他的袖子道:“父债子偿!就是你,你欠我的是命!是我父亲的命,你拿什么还!” 楚风清皱了下眉,听到这里他也算是听清了一二。 曾经这一群人都是一块的,全是京城又名有姓的世家公子千金小姐,而那时这群人又全都以姬于烬马首是瞻。那时姬于烬鲜衣怒马少年郎,文武全才,长相极为俊美,出去走一趟回来都能收一车的香囊。 有人说姬于烬若去参加科举考试,虽才及状元但定拿不到状元,因为他长太过俊美,没人比得过,探花之位有他在就没人敢坐,所以他一定是探花,这话当年风靡一时。 而姬于烬这人又是个闲不住的,还真去考了,还真是探花,皇上给了他内阁的职位,他却当场辞了,硬是要了一个武官的职位。 十五六岁的姬于烬初出茅庐不怕虎,站在金銮殿中,满脸桀骜,语气张扬道:“谁说探花就不能当将军了?武官不就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寻了一圈觉得就缺我这种文武双全的人。” 差点被一朝武官暴打,好在皇上十分喜欢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硬是说了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