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泪水是咸的,滴在他的脸上,让他恨不得将她好好的护在怀里。是呀,他的苏儿从不是在内院里的深宅女子,他教她读策论,念兵法。教她男人的权术谋略不就是她往后安然,让她仍然能笑靥如花。
可纵使连自己都要叹一句苏儿有林下之风,她也只是那个娇弱连连让他心疼的苏儿。
“苏儿,爷疼你。”他闭着眼,费力抬起手将他的苏儿护在怀里。
战神靖王,那一年驰骋沙场除了为年龄尚小的胞弟,为了那隐忍求全的母妃,从此还有心里的那一朵自己亲手呵护,娇憨惹人怜的落花。
可这朵他以为的落花却是朵富贵宫廷牡丹花。
那年她袅袅婷婷含羞下罗帷,便是遮回轻扇,他也一眼认出了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
他疼她,是认真的。却被人当做了玩笑。
当日的寒冷历历在目,他的疯狂足以让她的一切毁灭。
他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国,毁了她的一切,甚至了却了她所有的牵挂,用最横征暴敛的方式。
可他还是疼她。
如今她长久的待在自己身边。他不悲,不恨,不悔。
世事无常,他的一生太过枯寂,且得一寸,是一寸。他从不贪婪,他只是太过固执。
固执到如今却是让他有些累。
是鸟就该飞,可得了自由的鸟儿还会不会留下来看一眼养了他那么多年的主子?
怕是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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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生在过了元宵节才回了云衍山顶。
一上山,他便与陈三儿分头行动。他带着一衣兜的桂花糖,玫瑰酥,青萝饼去了寒琴小筑。陈三儿拿着节礼一一去访人串门。
寒琴小筑里古琴声音仍旧透润静雅,声韵悠长。赵长清坐在屋里,那院子里的点点寒梅让叶生一愣。
“这梅树是何时栽的?”他记得,方清流那院子里只有一溜的青草。
“年后回来时便看到了。”赵长清笑笑,停了琴。将他撑得满满衣兜的东西掏出来,让他不至于辛苦弯腰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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