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百年后不过一捧黄沙,把酒逍遥,高谈畅饮才妙。” 他说得淡然,走得轻快。功名利禄,荣辱得失,浮世三千,万丈红尘,似乎都在他的清眸浅笑间变得缥缈虚无。 迪慕敦静伫原地,望着那人远去的清瘦背影,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才是梦中人。 【1】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 兰亭序》 -------------------- 一受两攻,都有车,都走肾走心,一段初恋,一段相伴,这也是我一直想写的人生情感哇!第一次写文就来了个大长篇,希望大家捧场,跪谢啦 第2章 2 老鼠屎 ======================== 几日后晴日朗空,学堂内只闻靳峰先生一人高谈阔论,众小辈有些听得聚精会神,有些早已神游九霄,但大家好歹给先生面子,坐得还算端端正正,唯有慕容凯将头埋在书本里打着盹儿。 靳峰先生选择主动忽略掉了那颗“老鼠屎”,面对一锅看似尚好的“白米粥”,宣讲着圣康帝的治国理政韬略,讲到激动时,便顺道问了句:“待诸位返回部族皆为栋梁,试问,若族中有不服管教之人,该当何处?” 见众生皆默,靳峰先生环视一周点名道:“墨雪尤,你来说说看。” 墨雪尤闻言不禁一滞,因她只是玉衡部的世家小女,世代做玉衡部族长家的暗卫。她本不该来,但因父母遇害,先被舅舅收养又被送入部族长家做世子近侍,因而被选来做玉衡部二世子的陪读与护卫。 她平日寡言,更鲜少当众发言,可这次被点到了又不好推却,一来是怕先生训她不好学,二来是因她本就存私心,毕竟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过,她想着若能在营中好好表现,便能趁机加入皇都军,哪怕做个小兵也总比被世子爷呼来喝去当狗使唤强。 于是她思索片刻便试答道:“学生以为,当权者,当以仁德感化之。” 她刚道完,便闻前排的玉衡部二世子墨素锦齿间发出“啧啧”几声鄙夷之音,旋即便听那人道:“真乃愚妇之言!” 那男子将暗红的过肩长发背梳于脑后,用焰纹锦带系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右额角的一道旧疤,浅棕色硬朗的脸庞上,一对灼灼虎目金眸间卷着三分戾气、溢着七分张狂。 他那嘲讽在学堂内回荡,甚为刺耳。墨雪尤棕金的眸子登时一缩,旋即垂眸不语,棕麦色的脸上也现了一丝晕红,被她那高束的棕红马尾衬得愈显窘迫。 靳峰先生见墨素锦出言不逊,蹙眉道:“那墨家二世子有何高见呢?” 墨素锦闻言,哼笑一声道:“刁民嘛,自是杀之,以儆效尤。” 靳峰先生闻言不由得眉尖抽搐,不消说,这戾气十足的玉衡世子平日里决计没好好听他讲学! 他正欲将自己之前教的仁政再讲一遍时,忽被墨雪尤身旁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学生抢先道:“照二世子这么个法子处理,玉衡不出几年便都要被你杀个精光了呢!欸?难不成你想当个光杆将军?哈!当心弄得天怒人怨,被人从主位上踢下来!我也劝你别整日用‘愚妇’之类的词贬损我们这些女子,当心我一纸告到宫里任职的长姐那,把你这胡言顺道传给圣康爷听听!” 讲话的姑娘正是天玑部二世女柳月瑶。她生得灵秀妩媚,平日嬉笑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可薄唇轻启,揶起人来却毫不留情。 “去告呗!你们女人本就好背后嚼舌根子,爷们儿我还真就不怕了!”默素锦言罢猛一拍案,“啪”的一声好似闷雷,愣是震醒了斜后方睡得正酣的慕容凯。 慕容凯迷迷糊糊睁开眼,擦了擦淌在书本上的口水,惺松间骤感一股火药味四散弥漫,正寻思咋回事时,忽闻一旁的迪慕敦清咳一声道:“早闻墨家二世子好用刑罚苛责下属,今日所见算是应了这传闻。可若只因意见相左便要对百姓施以极刑,恐难服众。且华繁国世家贵女亦能参军参政,二世子所用之词确有不妥。” 墨素锦从未被一众人因个“狗奴才“接二连三地左右夹击过,于是越听越恼,当即便想破口大骂,却又有些忌惮此事儿如真就传到圣康帝耳朵里,那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他犹豫之际,却刚巧瞥见了正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慕容凯,登时便想将他转为众矢之的,毕竟那人不学无术出了名,怕是个还不如自己的草包呢! 想到这,他立马朝慕容凯扬声挖苦道:“赶情天权世子这是才神游而归啊?不知对此有何妙见呢?”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慕容凯,而慕容凯则闭目捏捏眉心,醒了醒神儿,清了清嗓儿,待众人皆竖耳屏息之时,他忽然弯眸嘿笑回了句:“啊??” 众人皆是一怔,很快便有此起彼伏的嗤笑之声渐起,墨素锦更是带头讽笑阵阵。 柳月瑶气得猛劲儿踹了几脚慕容凯的小板凳儿,压声愠道:“问你族中有不服管教之人,当何处置呢!墨二说皆杀之,我们都不同意!你醒了没?!醒了快说两句人话!” 慕容凯闻言点头疑道:“啊……这……不至如此草菅人命吧?” 众人听罢又渐敛了讥声,纷纷看向靳峰先生。 靳峰先生见场面并未失控,不禁松了口气,突然有点儿庆幸有慕容凯这颗“老鼠屎”,顺手便将这颗“屎”拍扁了要做挡箭牌用!于是他清咳一声,抚须肃容道:“那天权世子有何高见呢?” 慕容凯挠了挠头,不疾不徐道:“嗐,先生见笑了,我哪有什么高见呢?只不过觉得这些人杀不得,咱这小小学堂里众人的看法且还不能一致,何况一个部族,乃至一个国家呢?” “那施以仁政如何?”靳峰先生见这颗“屎盾牌”正在发挥着意想不到的神奇作用,便颔首接着问道。 “仁政嘛……也不是不可,但只怕似药不对症,难治其根。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依我看,仁政亦如此,若只达腠理,则难御其溃。 若我说嘛,当政者该深访其怨,方知是此人不满还是一方民怨。前者可听其理在何处,若仅是无理取闹,则可施仁政感化之;若有理有据,则当受理。” “你话讲得轻巧,可当政者日理万机,哪有闲功夫挨个听人抱怨?!”墨素锦挑眉斥道。 慕容凯轻笑道:“这个嘛,其实说也简单!百姓嘛,比不得世家贵胄,盼得大体皆是安居乐业,无非是吃穿居所有难处,亦或谋生糊口有难处。所以只需设立专门的衙口和差人去听去探,每月汇总一下便好。” 他道完便用食指擦了擦鼻头,在众生或讶然、或豁然、或赞许、或愤恨、或沉思的目光中灿然一笑, 露出一对小巧的虎牙。 此时堂外忽然响起胖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