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落在原地,倒在血泊里面,白色头发变长,无形的枷锁铐住他自己,轻微地开口:“别离开我。” “为我留下来,你的使命里面难道没有我吗?” “你的使命里难道没有我吗?” 他的泪水悄然而出,目睹着谢知年登上台阶临走的背影。 那人的背影只是幻觉。 法阵里面的骨头和鲜血哐当地砸下来。沈永羹猛然痛苦瞪大眼睛,骨头堆积在他胸口,他伸出手想抓住谢知年,谢知年的背影和初见的一般,没有为他们任何人停留。 好疼! 少主人,你救救我,救救你的不死雀。 为我留下来,我的心脏已经不能动了,为我留下来,不要再继续向前了。 沈永羹身体的血液都冷了,他刺耳大声的呼喊,又小心声地哭泣,刺激灵魂的疼痛从他头顶摄入到脚底,他头脑里面是战斗的痕迹,再次见证谢知年离后崩塌,屏住的呼吸渗透进他的脑髓:“我的世界从始至终围着你转。” “复仇和使命都围着你展开。” “连你的影子也要离开我,我的世界已不是世界,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沈永羹眼球里面都是血丝,他被扼杀在原地不能动弹,眼泪汇成涓涓小溪。 他喉咙里面的血腥味更严重。 宫殿里面的所有夜明珠都亮,宛如祠堂里面的祭祀会,摆放在黑匣子的那双恐怖脸充满青光,那一双人眼一双双睁开,夜明珠亮起来,憎恨又恐怖:“首领大人,你怎么了?” “你不应该恨着谢知年吗?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你现在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杀了谢知年不是会过的很好吗?我们的使命还需要你背负。” “你不能心软,你不能心痛,你不能在意他。” 是你们的错。 是你们的狼子野心。 沈永羹猛然地捂住耳朵,黑匣子的人头一颗又一颗的滚落在地,森然的盯着他,死不瞑目,他喉咙发出一点微弱的呜咽。 那双人眼一双双盯着他,虔诚里面带着叛逆。 与尸体过日子。他觉得以前的深渊是极乐天堂,尸体遮住他的识心的双眼。 沈永羹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他张开嘴巴疯狂地咬着自己的手腕,血液彪出来也不浑然不知,他只觉得心脏发痛,一味地想找新的疼痛盖住内心的痛,牙齿里面沾染着鲜血也不顾。 他眼睛里是血丝,面对人头的逼问,他沙哑着嗓音开口:“因为我爱他。” “我爱他啊。” 沈永羹朦朦胧胧听到自己的哭泣,他哽咽声音断断续续:“我爱他。” “我不爱他,可又比谁都要爱他。” “首领大人你怎么能爱上自己的仇人?” 沈永羹面目狰狞,他发了疯地踢开人头,蜷缩起来不停抽搐:“仇人?” 他捏碎人头的骨架:“他不是我的仇人!” 沈永羹吼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喉咙的血腥味涌出来,喷射在日记本上。 他这一刻彻底疯了,分不明现实和幻梦。 人头,双眼,心脏。所触及的星空无不充斥血腥。 沈永羹错乱的时空继续延长,他过得浑浑噩噩,疯狂的边缘来回徘徊。沈家园林里面沈行舟路过地下宫殿每每都要看着沈永羹情况。沈永羹每天不是写日记,就冲着墙壁大呼小叫,金殿里面的人头被他折磨得粉碎,发了疯地喊着少主人的名字。 他音量越是微弱越是牵动人心,午夜梦回一声声叮咛,如蚊子一般渺小。 “大人已经多久没睡过觉了?” 沈阳北蹲下身体,痛心疾首,玻璃露台浮现沈永羹模样,那人躺在露台上生不如死。 “大人回来就未曾入眠,时到雷雨季节,他的病情越发的严重。”沈行舟忍住哽咽:“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下去么?我们死了后,要一直看着他在这里?他不会生不会老。” “世界上有没有忘情的药。” 谢知年的死亡对沈永羹造成刺激。沈阳北叹口气:“吃了药,大人也忘不了禁司殿下。” “但他的心要快受不住了。”沈行舟为两人的故事默哀,谁能杀死沈永羹,他不同以往的神明,世界上没第二个像谢知年那样的天才。 沈阳北庆幸沈行舟拦下画:“你书房里面不是有一幅画?还记得吗,是大人之前想丢弃的,你拿来,我们趁着大人不注意挂在墙壁上,这样他就不会伤心欲绝了。” 禁司守灵图。 这是沈永羹以前想焚烧的,成为他世界最后的光芒。 沈行舟和沈阳北挂上去后,自那天开始沈永羹再也没哭闹过。 禁司守灵图,守着沈永羹没有归宿的灵魂。 画卷里面的谢知年杵着拐杖,笑容满满,看多少遍都不觉得腻。 日记本上堆积的字符,沈永羹安静地书写着他们的故事。 六月二十日; 我带着少主人去南海一带查看不死雀的情况,在灯火之下他吻了我。 这一吻虽然很重,但是我也觉得很美好。少主人今天格外的异常,我想不到他会对我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强烈的爱意包裹着我,世界上没有人比现在的我更幸福,我想我会永远的爱着少主人到永远。 永远可能是世界的尽头,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正好我的名字也有永字。 七月八日; 这一天是禁司最重要的日子,因为我们终于飞出深渊。 深渊外的世界果然很美好,我和少主人躺在草坪里看着星空,他枕在我的翅膀上,我突然发现少主人的眉眼张开了,那脖子处的黑痣越来越好看,他白天又偷偷吻了我一下。 睡吧,今天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 八月二十一日; 我和少主人终于成婚了。 他终于把披着的红纱递给了我,此刻我成为他最美的伴侣。 宴会上面的日子很热闹,而我一直呆在少主人身边,从今天起他就不是少主人,而是我的禁司大人,我得禁司大人祝愿你以后的路越走越长,我们在外人的见证下拥抱,我很开心他选择了我。 九月三十日; 我们成婚很久了,禁司大人完成了他的使命。 他最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我替他熬药时看见一滩血。 他要离开我了。 没有谢知年的四十年,沈永羹过得不知日月。 沈行舟从行长升级到沈家长老,他培养一批又一批的不死雀,而沈阳北带人出发去世界各地寻找忘川水,童话里面的歌谣仍然歌颂着禁司和不死雀,他们想不到故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尾。 待沈阳北找到神水后,两人赶去地下宫殿时,沈永羹已不见踪影。 他们的大人终于走出愧疚和自责的噩梦中。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