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开,那规则岂不是很丢脸。 不过这是很古怪的雷霆,乍一看完全血红,萦绕扭曲的黑气,但这种血红中却是夹带着无数的血丝。 如果男子刚刚没有分心关注青簪那边厮杀的话,应该会认出这是劫雷夹带私货——不止是星辰雷劫,更是血脉雷劫。 —————— 木屋上方,雷劫应声而来,霹雳降于阿刁身体,也等于同时覆盖了不断缠绕她的特殊花龙跟光点。 星辰渡劫,最忌干扰元素过多,可阿刁这是特殊情况,不搞就死,那怎么搞就是次要的了。 反正她此刻感觉到了身体的毁灭跟修复,也感受到了光点的疯狂。 它是有灵性的,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了,吃不下她,就会被劫雷给搞定。 劫雷的逼格可未必比它低。 所以……眼看着自己被这些特殊的花朵植物所克制,搞不定阿刁,光点忽然急中生智一股脑都窜向阿刁脑部——我搞不定这些花,但影响你的精神体,让你操控不了这些花,那我不就赢了?! “不对,它有人操控!” “外面有什么生灵在操控它们,不然它们不会有这么强的灵智。” 她失策了。 艹! 阿刁跟马桶都忍不住想骂人。 这天外鬼射线真坑爹,降临人间完全帮魔灵,毁灭人族,又这么狡猾聪明,怎么不降雷劈死它! 阿刁觉得自己太难了,随着灵气复苏越来越久,以及那些古老势力对修炼资源的疯狂消耗,别人搞星辰期跟农贸市场搞批发似的。 到她这,什么牛逼鬼东西都出来了! 一茬一茬没完没了。 啊! 阿刁气死了,可脑域的确被光点袭击了……阿刁不得不操控攀龙的花朵物质往脑袋庇护……跟搞泰拳搏击似的。 你打我肚子,我护着肚子,你打我胸我就护胸,你打我脑子我就…… 她好想反击啊,比如你打我脑子我就猴子偷桃…… 可是不行呢。 陈阿刁,你的脑袋发光了。 轰!! 本就承受着雷劫攻击的阿刁一边疯狂拆血脉,一边疯狂吞食资源补充自身损耗,又得操控花龙,忙得要死,但其实这日向光点是正确的。 进攻脑域,直接让她三个步骤都开始崩溃。 釜底抽薪,一力破万法。 全面瓦解。 阿刁感觉到脑域的崩溃……精神丝线全部颤抖,甚至开始断裂。 她会死。 她又要go to die了吗? 这种进行时真让人讨厌啊。 既是心灵上的绝望,又是身体上的毁灭。 她都记不清不断重塑的过程有多少次,又有多痛了。 “不行了,你立刻中断,我是你的本命,可以庇护你的精神体跟双丹,留最好的根基,再联系外面的小灵王进来,外面应该有麓山的人,以后让山长重塑你的本体,只能这样。” “阿刁,别勉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阿刁……” 马桶看阿刁在如此绝境下死撑着,一时酸涩,忍不住想要护她一程。 太难了,她真的太难了。 她本该是顺风而上的妖孽,本该被这个世界的荣耀跟宠爱所护而扶摇直上的人,可她总是这样。 它看着她一步步踏着荆棘拾阶而上。 一小步一小步,后来大步,后来狂奔,后来飞跃,可有人不愿,重重将她打落了下来,碾碎她的根骨……可她不甘心,扒着曾经的血迹继续往上爬。 她应该站在高处笑傲一切的。 “阿刁……” 精神丝线几乎瓦解99%的阿刁几乎已经没有反应了…… 劫雷之下,光点之下,花龙之下,血脉之下。 她是最脆弱的存在。 仿佛逐鹿之中最无依仗的孩童,被迫上战场,马桶想让她卸甲逃兵,可她…… 最后还是给了马桶反馈。 “我不。” 弱弱的声音传来,跟她年幼时期在昏暗的药房里,被所有人放弃一般独自熬着病痛一样。 弱弱的,倔强又刁蛮。 我不。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凭什么我要死? “我陈阿刁,绝世无双!” 然后,她脑域深处,那颗固态精神体全面融化,变成无数液态丝线密密麻麻扩张整个精神海。 灿烂光辉,曜日且月灼。 至阳而寒。 它意味着刚强,也意味着极端的冷静。 那一刻,马桶好像看到了无限扩张的精神世界。 无数片段闪现。 最终最坚强的意志,无关情爱,不是亲情,也不是爱情,也没有欲望,任何生灵容易偏执或被蛊惑的情感,她都没有。 这一刻,马桶看到了一个后续。 关于它曾经问过阿刁却没有得到回应的答案。 被欺负了,为了钱忍了,就这么算了吗? 其实老道士后来给她扔了两本书,一本草药学,一本法学……再后来,她偷偷潜到了那户人家,给那个混混最爱吃的食物里注入了自己研究制作出来的药粉,那个混混小子吃了,后来就精神失常犯了癫狂,翻白眼口吐白沫,好像中邪一样,果然村里有人慌了,求到了道观。 老道士什么样呢,故意语焉不详,好像有些为难似的,那些村民更害怕了,有人悄悄找上阿刁,用奶茶跟葱油饼诱惑她套话,她就天真又怜悯说:“师傅……师傅说他可能是妖孽转世呢,可是,可是他也是无辜的啊,这一辈子是无辜的呢,只要好好养着,不要刺激他,他就不会……不会觉醒妖孽鬼像呢,师傅是怕害了他,但……其实我也不懂……饼还有不?我要四个。” 后来听说那个混混被一向抱团排外的村民孤立排挤了,但凡谁家遇上不好的事情,各种将他被套麻袋暴揍,原本宠溺他的人家内部也分裂了,亲人纷纷疏远,家人也顶不住压力,就把他赶出了村子,后来听说这人在外面混迹跋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活生生打死了,尸体都找不到在哪。 村里人忌讳,纷纷说这人果然是孽障,晦气,连丧事都不让办。 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大一小俩道士买了猪耳朵跟拍黄瓜,一个吃着下酒菜赏月,一个啃着馒头看动画片。 谁都没提,谁都没问,但那时起,有些心照不宣的隐秘就在阿刁内心深处滋长了。 人生,不就是该这样吗?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可我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呢,不想被欺负啊,如果真欺负了,那你去死吧。 去死吧。 那一年,她才10岁。 —————— 今年,她19岁。 掐指一算,好像今天是她生日。 真真意义上的19岁。 如果今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