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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邦的手停在半空。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服务生,请送杯水过来。”
“薛先生,我到底算什么呢?”张伯伦抓住薛定邦举起的手,大胆地探出身子凑过去。
在薛定邦面前,张伯伦总是胆小温顺模样。他现在的举动,把薛定邦惊得不轻。
“张伯伦先生?!”薛定邦抽回手,手肘不小心碰翻咖啡杯。
杯子顺着桌沿滚动,即将落地时,薛定邦勾住杯子把手。
“真危险。”薛定邦摆正咖啡杯,两眼始终没有去看张伯伦。
“薛先生,我,到底……”张伯伦双手撑住桌面,揣紧了拳头,“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呢?”
他问了三遍,再不回答,实在说不过去。
薛定邦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凝视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朋友。”
“朋友吗?”张伯伦问,“只是朋友吗?即使是,我总是和前田先生吵架,我也是你的朋友吗?”
薛定邦低垂眉眼,只能看见他揣紧的拳头,不断颤抖。
“或许,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薛定邦说,“如果你不总是和阿福吵架,你们也会成为朋友。”
“薛先生,前田先生可比要滚到地上的咖啡杯危险得多。”张伯伦冷笑道,“他恨我,我看得出来。他甚至会有互相至我死地的想法。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服务生的出现,略微缓解薛定邦的尴尬。他冲着年轻服务生微笑,双手把水推到张伯伦面前:“先吃药。”
“薛先生,在情感方面……是容易逃避的那种类型。”张伯伦抿了一口水,接过薛定邦拆开的药丸吞下,“你知道前田先生,在拉斯维加斯对我做了什么吗?”
薛定邦没有回答。
薛定邦无法回答。
他只能沉默、冷静,就这样盯住张伯伦的脸看。他如同贴在玻璃上的冰花,用近乎于冷漠的眼光审视周遭的一切,包括张伯伦。
“他陷害我,让我进监狱,你知道我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张伯伦拉扯嘴角,勉强挤压出一个比哭泣更加难看的笑容,“薛先生,我是无辜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没有在前田先生的道具上做什么手脚。那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盛怒之下,张伯伦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一拳头锤在桌面上,震倒了水杯。
清水顺着桌面流淌,弄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