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宝华昨日里的话,像是一个引子,引得他到了门边,今日里的诸事则是让他推开了这沉重的大门。推开了门后,不一般的世界在他的面前打开。原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放下身份与架子,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卧薪尝胆与礼贤下士不再是纸面上轻飘飘的四字;原来,知行合一是这般的重要,按照仝宸舟的法子,做后才会发现个中的奥妙,有些事情一通百通;原来,有一个身份,带来的便利之处,可以用的更广。
“在铁匠铺里,你怎么想到用那样的法子,那时候你就发现了蹊跷之处?”简宝华忍不住问道。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赵淮之说道:“他的手上有一小块的灼伤,我注意到他的手心有厚重的老茧,显然他是打铁的,但是身子与常年打铁的铁匠相比,身子单薄了些,此人不是铺子主人的儿子大约就是学徒。我原本是想要寻那位铁匠师傅探消息,谁知道他提到了师傅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大约是有什么事。仝兄曾言,有时候让人多说,便可以发现不一般的痕迹。我只是试一试,谁知道,恰巧他们撞得那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简宝华看着赵淮之,他当真是个聪明人,只受了仝宸舟那一丁点的点拨,就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若不是有赵淮之,就她去问,只怕寻不寻的到吴生还是个问题。
“谢谢你。”简宝华的语气是说不出的慎重,心中打定了主意,她这一遭欠下赵淮之一个人情,今后务必要多留意赵淮之的消息,若是他的命运辗转走上了前世的路,她定要出手干涉。
“小丫头。”赵淮之见着她的模样,笑道:“我还要谢谢你。”简宝华恐怕不会知道,因为她,短短的两日,他懂了良多。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带你去凌云阁吃饭,你也饿了罢。”
话音刚落,简宝华的腹中便发出了鸣声。孩子的身体是经不得饿得,她从前从来不会让自己发出这么不体面的声音,今日里确实因为一直看着吴生被投入到牢中,耽搁了许久的时辰。
赵淮之笑了笑,“凌云阁下次罢,先在附近的食肆,吃点东西。”
简宝华的脸红扑扑地,点点头。
吃过了之后,简宝华捧着茶盏喝水,罗汉果泡的水微甜,恰到好处的温度熨帖了她的喉,眼也惬意地眯了起来。
简宝华这般的模样,让赵淮之想到了她那时候抱着的那只猫儿,“猫儿你养的如何?”
简宝华想到了汤圆,它和元宵是一胎生下的,性子比元宵要胆小,它终于熟悉了新的住所,胆子打了起来。
用鸡毛系在长棍上,上下挑动,汤圆来回去抓那羽毛,圆滚滚一团笨拙地去抓羽毛,偏生前身俯着,做出慎之又慎的模样,每每抓不到又锲而不舍,样子好笑的很。
柒夏原本喜欢狗甚于喜欢猫儿,因为汤圆的表现,便觉得养猫要比养狗有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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