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了。 他自己的店,自然是想怎样都就怎样,当初在曙城开这家餐厅就没想着赚钱,只是急于和家里摆脱关系,当个幌子,能经营这么久连池杰自己都没想到。 见方霁抬头看着,纪时昼问他:“你也想抽?” “没有,我不抽烟了。”方霁回道,视线还是在正前方,不与他对视。 纪时昼观察他,踢了下他的椅子,“那还愣着做什么,想在这里住?” 池杰插话:“也不是不能,我们员工宿舍随时为方霁敞开。” 纪时昼瞥了他一眼,“我看你也不是特别急,下个月我回去。” 池杰立刻变了一副面孔,殷切道:“我的小祖宗诶,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回华都不合适,不然我一定第一时间去找她理论……” 这话假得很,连方霁都听出来了。 出了餐厅,方霁忍不住问:“小昼,你今天不回学校了吗?” “我刚出来不到两小时,你赶我走?” 方霁哑声,再开口声音发紧,心虚:“不是……你明天没课吗?” 纪时昼问他:“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方霁装傻:“嗯?有吗?” “有吗?”纪时昼重复他的问话,只不过声音更沉,一把捏住方霁下颌,抬起来,第二遍,“有吗?” 纪时昼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一下撞进方霁视线,方霁呼吸都不太顺畅,无法控制地红到耳根。 “我那天晚上做什么了?”纪时昼冷不丁地问。 方霁缓慢眨了下眼。 小昼果然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是我干了什么,你这种态度?”纪时昼继续问。 方霁随着他的问话,越来越放松,眼睛也不躲闪了,全心全意地看着对方,湿漉漉的小狗才有的眼神。 “肯定不是牵手吧,我看你和你那位学弟适应良好。” 什么牵手? 方霁困惑了一下。 纪时昼松开手,方霁脸上都有他掐出的印子。 纪时昼说:“不是牵手,我是嘴对嘴亲你了吗,又不是没亲过,你慌什么?” -------------------- 小狗:小昼只是喝多了,这都不能怪他呀…… 昼:都可以和别人牵手,给我亲一下怎么了? 第16章 “再跑把你腿打断” 纪时昼话音未落,方霁已经慌张起来,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立刻环顾周围,压低嗓音:“那不是,不能算……”那时候他们年纪轻,什么都不懂。 因为说话声音小,方霁要凑近了说,从纪时昼的角度看,两只耳朵连同颈后赤红一片。 他像听到什么笑话,嘴角里的笑意都冷冷的,“舌头伸进去也不算?” 方霁听了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神躲躲闪闪飘忽不定,却又百口莫辩。 毕竟那是真的,他们真的那样亲吻过。 最后他低着头嗡嗡:“那样是不对的。” 纪时昼:“你和别人牵手就对了?” 方霁下意识回:“我没有和谁牵……小昼,你是说我跟严开吗?” 纪时昼微微眯了眼,“不然还有谁,你还有好几个学弟?” 方霁想说那不是牵手,顶多就算握一下,是池杰手太快,照片定格在两个人接触的一瞬间。 想了想又觉得纪时昼最在乎的不是这个,干脆解释起严开家里的事情。纪时昼静静听着,末了方霁问他:“我可以借给他钱吧?他会还的。” “你在给他打包票?”一路走到停车场,纪时昼坐上驾驶位关闭车门,“你信得过他就借,不用经过我同意。”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他不是你小弟么?一口一个‘哥’叫得多亲。”纪时昼一边说一边侧身看身后,单手倒车,顺便回视方霁,“之后你还可以搬出去和他一块住,一日三餐吃泡面,早上一起去上班,晚上一起买菜回漏雨的地下室……” 纪时昼越说越离谱,方霁都懵了,不知道该接什么。 最后只能说:“我没想要搬出去,真的,现在的公寓很好。” 半晌,纪时昼才回:“你知道就好。” 公寓离方霁工作的地方特别近,车子只往前开了四五分钟就到了。 下车后纪时昼问:“方霁,你手机还在用吗?” 方霁正在解安全带,伴随“咔哒”一声,他抬起头,“在用,怎么了?” 纪时昼无声看他。 方霁又不确定了,从口袋里掏出来看,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怎么按都打不开。 于是又一脸无辜地望向纪时昼:“可能是没电了……你给我打电话了?” 纪时昼抱臂,神情冷淡:“没有,有这功夫我都死过一回了。” “小昼。”方霁连忙制止,“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纪时昼更加面无表情。 之后把手机充上电,方霁才发现纪时昼给自己发过消息也打过电话,他都没收到。 换手机的事情纪时昼不止一次提过,但他还是觉得手机能用就不需要换。 这部手机他用了将近四年,还是自己来曙城前妈妈留给他的饯别礼。 方霁不经常用手机,这点连池杰都吐槽过,说方霁活得还没他一个奔四的人赶潮流。 可方霁生命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个小县城里度过的,犁县像旧时代里遗留下的古物,窄窄的街巷与拥挤的摊市、飞扬的尘土味和一栋接着一栋连在一起的矮矮危楼,天空被压得很低,人生活在这底下,心思单纯又狭隘。 方霁出生于方家村,八岁那年父亲意外死亡,母亲改嫁,他从村子移到另外一个村子。犁县小得可怕,装不下秘密,也给人带来不了希望,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往外奔走,势必要离开、要远去。 刚到曙城时他有好长时间不适应,背着纪时昼找了份工作,人家看他是外地来的,欺负他什么都不懂,吭哧吭哧干了一个半月不给结工资。拖到方霁都觉出不对劲,找管事的去理论,被人挖苦一番,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没签合同,工资不可能结给他。 方霁一气之下把人给揍了。 四五个人都没打得过他一个,最后大声喊要报警,方霁才跑了。 他跑步也快,那帮人根本追不上他。 事后不敢回去,在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天黑,纪时昼给他打到第五通电话,他才小心翼翼接通。 纪时昼劈头盖脸叱道:“方霁,你他妈是要等我死了才接电话?!” 半小时前还一脸狠厉揍人的方霁,此刻声音轻得像哄谁睡觉:“小昼,别这么说话怪不吉利的。” 纪时昼深呼吸,吐气,问他:“你现在人在哪?” “我不知道。” 纪时昼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