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怎么想的?” 方霁愣了愣,也不管刚才被掐的那一下多疼,“你之前从来不说脏话。” 纪时昼使劲按了下他喉结,发泄情绪,“是吗?那我现在说了,你想怎样,再给我一拳?” 还记着那一拳呢。 怎么这么记仇。 方霁在思考要不要真的让他还回来,总不能一直这么念念不忘吧。 “跟我在一块会学坏的。”他直言。 纪时昼却听得皱眉,“谁跟你说的?” 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事实。” 方霁想要掰开他的手,奈何少年手劲大的像钳子,试了两次还是不行,方霁放弃了,最后只能眼瞅着纪时昼。 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他心里开小差,比他高出一截去,还挺有气势,“你别和我呆在一块,你们老师就不会找你……这是为了你好。” 纪时昼听完更加不悦了,“你是我爸吗?你为了我好?” -------------------- 方霁又当爹又当妈,可惜小昼不领情 小孩叛逆,小狗忧心 第34章 “都是我的错”(过去) 纪时昼会这么生气是方霁没有料到的。 想不通他和自己混着有什么好处,他也没什么能给纪时昼的。 陈响那一拨人会常常叫上他,是因为他身手确实不错,多个人能撑撑场子。 那天两个人不欢而散,第二天纪时昼放学后照样去球场找方霁,这回不和方霁一队了,专门盯着他,截好几次球,私人恩怨过于明显。 休息的时候方霁给纪时昼递了一瓶水,纪时昼不要。 方霁问:“那你要喝饮料吗?” 纪时昼说要喝苹果汁,方霁就去买了。 买回来球场上已经有另外一拨人打球,纪时昼身边围了三个女大学生。他脚步放慢了,还是听到隐约的谈话声,她们向他要联系方式,纪时昼说学校不让带手机,他不记得电话号码,说完看到方霁便抬手叫他过来。 那手势那语气,好像在招呼什么宠物一样。 方霁也没生气,小孩子总是喜怒无常,他妹妹也这样。 等几个女生走了,他把苹果汁递过去,纪时昼拿到手里发现盖子是拧开的,侧头看了眼方霁,“你偷喝了?” “没有。” 是给许橙买饮料买出来的习惯,他都会事先拧一下,正犹豫要怎么和纪时昼说,少年已经对嘴喝下去。 “我和夏子绮说明白了。”纪时昼开口道。 方霁:“谁?” “你不记得她了?”纪时昼用一种不太相信的语气,转头打量方霁,“你不是喜欢她吗?” 方霁被问的愣住,但也因此知道对方说的人是谁。 “不喜欢,刘航他们瞎传的。你和她说什么了?” 打球出了许多汗,他把额前的头发都撩上去了,露出清晰的眉眼,说话轻盈且真诚,只有嗓音略微压低。 “我跟她说少管我的闲事。”纪时昼直视他的眼睛,说完站起身拿上自己的书包,“方霁,你也一样。” 天色半明半暗,随着篮球激烈撞击在球筐上的声音,纪时昼低下头去再度看进他眼里,“我要怎样都是我的事,你没资格左右我。”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又分明不占理。 但方霁知道对方这就算是气消了。 他确实没资格左右纪时昼,纪时昼比他有主见多了,想要拒绝就拒绝,说多狠的话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方霁不行,他只会打架,有个凶名在外,实际上连个小女生都说不过,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他发现纪时昼还挺好哄的,生气也只是一时的。 那之后他经常给纪时昼买苹果汁,别人都是喝水,纪时昼要等着方霁给自己买饮料。 方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哪怕对方比他高比他力气大,但小两岁就是弟弟,更何况纪时昼还是未成年,很多事不能细究。 ## 许橙出事是在十二月。 那时候天已经很冷了,夜里方霁忽然接到方母的电话说妹妹没了。 他还以为是做梦。 坐在床上好久,听了妈妈好久的哭声,他连栏杆都来不及扶,直接从上铺跳下来吵醒了舍友。 后来舍友和班上的同学形容,方霁的眼眶有多红,语句有多颠倒,简直像未能挣脱链条的野兽,忘掉所有人类本能。 这是夸张说法。 没人知道那天他发什么疯,外套也不穿就跑出去了,零下二十几度的天,他这一消失又是一个礼拜。 方霁常常干这种事,常常满身是伤的出现在校园里,没人在乎他真的干什么去了,大家都只想躲他躲得远远的。 方霁未去学校的第五天,纪时昼在班级门口把蒋新柔拦下了。 他们两个平时几乎不说话,所有的对话都和方霁有关。 蒋新柔很清楚纪时昼为什么找到自己,不等他开口,便低头匆匆说一句:“方霁的妹妹死了。” 她快步逃离那里,腿却一点点软下去,最后只能慢慢停在走廊里。 方霁的妹妹死了。 是自杀。 十二月的湖水怎么还未结冰,还融得下一具少女的躯体。 听家里老人说女孩被打捞上来以后发现身上有多处伤痕,最严重的一处在手腕,割得深可见骨。 她跳下去之前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她要她死在湖里,最好沉进湖底。 没人知道许橙为了这一跳准备了多久,大家对她的印象是那张永远浓妆艳抹的脸蛋,那夸张的穿着和泼辣的性格。 “许家两个孩子都不学好,但愿小儿子别长歪了。” 脑海里闪过这句话,蒋新柔停下来,学校里的暖气充足,她却浑身发冷。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发誓自己一定要逃出去,她不要活在别人的口舌里,不要成为这帮人的饭后谈资。 而后她转过头,看到纪时昼还站在门口。 他妹妹死了,你会去找他吗? 她把问话吞进肚子里,没人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 方霁的腿本来就骨折过,经过那晚的寒风后更加严重了,回到学校都是一瘸一拐的,表情更加阴沉也更难以接近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住在附近的刘航听家里人说了。他知道等于陈响这一帮人都知道,方霁回去当天陈响非要请他吃饭,饭桌上方霁一言不发,刘航为了活络气氛开了句玩笑:“你这个腿现在和你妈有点像了。” 方霁跟刘航打了一架。 三四个人没拽动,刘航被打掉一颗牙,不敢把事情闹大了,私底下找方霁要了点钱去把牙补了。 方霁没办法不给钱,谁都不想捅到学校那去,让方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