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程川续和顾瑾漠两个人，程川续走过去，轻声说：“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顾瑾漠沉默了一会儿，说：“小鬼呢？” 程川续说：“唐医生安排了休息室让景景先睡了，他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人。” 听到他夸别的男人，顾瑾漠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没好气地说：“姓唐的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离他远一点儿。” “……”程川续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默，顾瑾漠打开电视，看着屏幕上播放的狗血电视剧，说：“你还走吗？” 程川续愣了愣，说：“是你让我走的……” 顾瑾漠有些泄气，他还是要走？程川续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说：“毕竟你是为了保护我和景景才受的伤，我会待到你伤好为止。” 闻言，顾瑾漠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依旧看着电视，唇角却忍不住上扬，程川续看着电视，电视剧里女主得了绝症，正在撕心裂肺地哭泣，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剧情不是很悲伤吗？顾瑾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这个人果然变态啊…… 顾瑾漠住院了，李管家常常来送汤和补药，于是他终于和程川续见到了面。 下午，单人病房外的走廊，程川续看着李管家，露出了腼腆的微笑：“李管家，好久不见。” 李管家也笑了笑，说：“夫人，好久不见了。” 程川续说：“李管家，我已经不是什么夫人了，你叫我小续就可以了。” 李管家愣了愣，笑容依旧温文尔雅：“好，小续。” 第42章 最不屑的东西 程川续看着李管家说：“你来给顾瑾漠送东西吗？” “是。”李管家说，“老爷听说先生受伤了，让我炖了一点补药送过来。” 老爷？就是顾瑾漠的父亲吧，在程川续的印象中，那是一个很有气质，身姿挺拔的中年人，为人很有威严，不过好像和顾瑾漠关系很疏远的样子……儿子受伤了，父亲都不露面啊…… 李管家把补药递给程川续，说：“不如由小续拿进去给先生吧，先生会很高兴的。” “啊？我？”程川续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苦笑道，“李管家，你应该是最了解顾瑾漠的人吧，他怎么会因为我而高兴呢？” 李管家看了他许久，叹了口气，说：“以前，先生的确对您……很糟糕，但是这三年，先生很想念您，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都看在眼里，他发了疯地寻找您的下落，不管谁说什么，他都相信您没死，一定要找到您……” 程川续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是因为顾瑾漠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他的占有欲不允许我离开他罢了，他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不是这样的。”李管家急切地解释，“先生也许嘴上不承认，但是他真的很在乎您，这次他为您挡刀，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别院里和我学习厨艺，都是为了您，先生他其实很爱您……” “李管家。”程川续平静地打断了李管家，他抬起头，说，“别再说顾瑾漠在乎我，爱我这样的话了，我根本不相信，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原谅他。” 李管家愣住了。 程川续说：“结婚两年，我痛苦过，我期望过，我甚至卑微地渴求过，不求他爱我，只求我在他心里能有一点位置，只要有一点我就满足了，但是顾瑾漠亲口说过，我只是个便宜保姆，他心里永远不会有我的位置。” “小续……” “我承认，我曾经深爱过顾瑾漠。”程川续说，“但那都是过去了，在顾瑾漠给予了我那么多的伤害后，他不配说在乎我，也不配说爱我，现在，是我不屑了，顾瑾漠心里的那一点位置，是我最不屑的东西。” 李管家愣住了，他看着程川续，喃喃道：“小续……你真的变了很多。” 程川续接过李管家手里的补药，笑着说：“孟轲说过，我是一个好人，对人温柔是我的习惯，更何况顾瑾漠救了我，我会照顾他，但这仅仅是我的习惯而已。” 说完，程川续提着补药走进了病房，李管家看着轻轻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病床上，顾瑾漠睡着了，他紧闭着眼睛，好看的眉微微皱起。 他总是喜欢在睡梦中皱眉，程川续抬手，轻轻抚平他的眉间，他以前经常这么做。 程川续看着顾瑾漠，男人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坠子是一枚焦黑的戒指。 程川续早就看到这枚戒指了，是他和顾瑾漠的结婚戒指，以前，只有自己跟宝贝似的戴着戒指，认真清洗和保养，而顾瑾漠呢，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程川续想着李管家的话，陷入了沉思。 第43章 后天是我生日 这段时间，顾瑾漠虽然一直在威胁自己，虽然说话还是这么难听，但是程川续能感受到，他似乎在笨拙的，想对自己好。 前段时间，他常常不在家，自己以为他是在程迟晴那里，没想到他竟然在和李管家学做菜，之前他带回来的汤，也不是程迟晴炖的，是他自己炖的吧，而且，他还为他挡刀。 顾瑾漠的确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程川续的眼神变得冷漠，顾瑾漠只是一时兴起吧，他不是真正的爱自己，就像顾瑾漠说过，自己只是个便宜保姆，也许顾瑾漠只是习惯了自己卑微地跟在他身后，照顾他，事事以他为先，但是三年前的那个程川续早已不复存在了。 就算河水倒流，天上下红雨，顾瑾漠真的真心爱上了他，一切也已经晚了，就像他小的时候很想要的五彩弹珠，等到高中终于买到了，却发现不过只是廉价的玻璃珠子而已。 很多东西，在最渴望的时候没有到来，也就再也不必来了。 “程川续……”床上的顾瑾漠发出呢喃，“不要走……” 程川续一愣，顾瑾漠低声说：“不要走，笨蛋……” 程川续无奈地笑了，这人嘴巴是真讨嫌，做梦都不忘骂他，程川续站起身，帮他掖好被角，顾瑾漠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程川续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他拉住程川续的衣领，把他拽进自己怀里，吻上了他的唇。 顾瑾漠紧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的，程川续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顾瑾漠放开他，捂着额头，说：“我可是伤员啊……” “没见过你这样的伤员，还会耍流氓。”程川续说。 “……我以为是梦呢。”顾瑾漠嘟囔道。 程川续打开保温桶，说：“顾瑾漠，你父亲让李管家送了补药来，你快趁热喝吧。” 顾瑾漠冷哼一声，说：“他心里都是那个野种，还有我这个儿子吗？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别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