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吐,还没靠近就知道这些东西一定很臭,上一批志愿者是怎么回事,这么不讲卫生。 看见苏云世犹犹豫豫,宋星斐刚要开口,便听见江重渊放下手里刚洗净的毛巾,淡声道:“我去吧。” 宋星斐没有反驳,继续擦桌子板凳,苏云世却趁机恨恨地瞪了江重渊:“用不着,我自己去。” 江重渊挑了挑眉,没有理会,转头就继续拿着刚洗干净的毛巾擦玻璃边缘。 …… 清理工作即将收尾的时候,宋星斐才注意到身后的苏云世已经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一转头就看见苏云世眼眶和鼻子红红的,不停地挠着手背和胳膊上的皮肤。 “怎么了?”宋星斐放下手里的活,走到苏云世跟前,抓起苏云世的手腕来看。 江重渊瞥了一眼,原本毫无风波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抹冷峻。 “我……我不知道,阿嚏。”苏云世使劲揉了揉鼻子,说道:“好痒,浑身都痒,鼻子好难受。” 宋星斐皱紧了眉头,问道:“云世,你是不是有粉尘过敏之类的病症?” 苏云世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我不记得了。” 宋星斐刚要开口,江重渊不紧不慢地徐步而来,慢声道:“过敏可不是小事,还是送去医院看看吧。” 苏云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要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影响了宋星斐这次做志愿,宋延正会不会因此责怪自己?他连忙摇头:“不,别,别因为我耽误事情。” “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宋星斐说罢便要套上外套陪苏云世去医院,刚拿下外套就被苏云世泪眼婆娑地拉住了胳膊: “哥,我真的没事的,让司机送我去医院吧,你和江少爷留在这。”苏云世不想在宋延正的慈善大道上当一颗绊脚石,更不想让宋星斐觉得他娇气不能自理。 最后宋星斐拗不过苏云世,只好打电话叫不远处的司机掉头回来,送苏云世去医院。 江重渊目送苏云世上车离开,唇角勾了勾道:“斐哥和弟弟的关系真让人羡慕,有斐哥这样的哥哥一定很幸福吧。” 宋星斐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当他回过头看到江重渊意味深长的注视时,才恍然大悟,被苏云世的过敏悬在钢丝上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 “你这是吃得什么醋,云世是我弟弟,我关心他不是正常的吗?” 江重渊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宋星斐。宋星斐主动走过来,在江重渊脸颊上亲了一下,“好了,别吃醋了。” 一个圆滚滚的皮球滚到了江重渊的脚下,江重渊没有回应宋星斐,蹲下身捡起地上沾满泥土的皮球。 瘦弱的小男孩跑了两步,似乎又有点胆怯地退后了两步,他看到捡起皮球的人刚刚抬眼时露出的眼神,阴沉的可怕。 可是很快地,小男孩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面前的哥哥笑容十分亲切,蹲下来的时候和自己差不多高,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这个球是你的吗?”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小男孩点点头,壮着胆子走上前:“漂亮哥哥,可以把皮球还给我吗?” 江重渊伸手示意他过来,小男孩走到他跟前,伸出一双脏兮兮的小手,“谢谢哥哥!” 江重渊没有说话,缓缓起身,宋星斐疑惑地问道:“小朋友,你是从哪里出来的?福利院的大门在那边啊。” 小男孩想了想,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直到在内心判定这两个大哥哥都是好人,说道:“我是从那里出来的……哥哥不要告诉别人。” 宋星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走过去才发现灌木丛后面的围墙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除了小猫小狗,只有身材瘦小的孩子才能爬出来。 宋星斐心里一惊,调整了一下语气,柔和地说道:“哥哥不会告诉别人。但是小孩子身体长得很快,以后不可以从这么危险的地方爬出来玩了,万一卡住了会很痛的。” “嗯嗯!” 宋星斐在心里默默记下,打算回去告诉庄院长把这个安全隐患处理好。 等到小男孩走后,江重渊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边的灌木丛,说道:“斐哥不用太担心,回去叫院长及时修补就好。每个福利院都会有这样一个秘密通道。” 宋星斐反应过来后,有些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 江重渊笑了笑,“因为我也在福利院待过一阵子,我生母死后不久,外婆也遭人陷害,凶手至今都还逍遥法外。在那之后我被当地的政府送去过福利院一段时间,没多久父亲就带人来接我了。” 宋星斐愕然地看着江重渊,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上仿佛如无数小虫在啃咬,他想起了秦晓婳对江重渊做过的种种事情,心里难免有了更加阴暗的猜测。 “福利院的很多小孩都有逃离城堡的欲望,有人觉得这是对他们的保护。”江重渊淡声道,“但实际上,很多人心里都有离开的念头。有的时候,同情是枷锁,爱心是负累。” “像斐哥那样单单是告诉他这样做很危险,远远不够。”江重渊的目光逐渐暗淡,“真正的警告,是让他看到城堡之外的猛兽随时随地都在像弱小的生物伸出爪牙。” …… 一天下来,宋星斐虽觉得累,却觉得十分充实,他向来耐心十足,所以即使陪孩子们做几个小时的智力训练也不觉得痛苦。 江重渊晚上的时候也没闲下来,一群刚入学的小孩子拿着作业本,黏着江重渊教他们做数学题,江重渊抬头看见宋星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宋星斐看见江重渊笑了,嘴角莫名也跟着上扬了起来。江重渊的确十分受欢迎,一是因为长得好看,二是因为江重渊身上有种像小绵羊一眼纯良无害的亲和力。 宋星斐很羡慕,因为至今还有不少小孩子觉得自己长得太凶,不肯靠近。 江重渊朝他走过来,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靠在他耳边说: “斐哥先去洗澡吧,在房间里等我。” 低沉悦耳的声线里带着几分暧昧的味道,宋星斐忍不住笑了一声,道:“知道了,江老师,快去做题吧。” “小学生的题目而已。”江重渊满不在乎地扬了扬眉毛。 宋星斐知道江重渊从小到大的成绩都非常优异,数学更是几门课程里最出类拔萃的。相比之下,自己便相形见绌了,“现在小学生的数学题也不……” “重渊哥,你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拿着试卷走了过来,看起来至少有小学六年级左右的样子,他说道:“老师说这道题是超纲题,可我还是想知道解题思路。” 江重渊扫了一眼,这种题目不过是在原本简单的逻辑上多绕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