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儿上前来挑起裴婼的下巴,冷笑。 “林采儿。”裴婼淡淡出声。 “叫我也无用,实话告诉你吧,今日你是出不去了。”林采儿再次笑笑,“噢不对,出是出得去,就看你有没有脸还活在这个世上。” 裴婼心一颤,这林采儿竟这样恶毒,是要毁了她吗? 林采儿必然没有这个胆,除非.......除非后头有林家有季贵妃撑腰。 这辈子她还没见过季贵妃,季贵妃又怎会对她这无名小卒动手,大概是林采儿添油加醋说了什么罢。 裴婼不由好笑,怎么这辈子毁人的手段如此低端了吗?上辈子可是不辞辛劳花了四年才将她害死的,现在就想出了这么个下流的方法? 裴婼偏了偏头,目光直视。 “林采儿,你可知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裴婼你别想挑拨我,太子总归不能看上你,今日之后你妄想再踏入皇宫,别再想搞些什么小动作。” “说起这个,你还欠我一个赌约未实现呢。”裴婼淡淡说着。 “赌约?赌约算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这些,先惦记惦记你的小命吧。”林采儿说完嚣张的笑了起来。 “林采儿,你到长安来不过是为了嫁入东宫,可要是这件事败露,你以为事情还能如你所愿?” 裴婼仰着头看去,一点不见慌张。 林采儿闻言倒是眯了眯眼,好像在想些什么。 “你说得也有理,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走出这个门了。” 林采儿说完就要出门去,裴婼“呵”了一声,“林采儿,你知道季贵妃为何选中了你吗?” “你知道的,因为你听话。你没有办法,你身后是林家,身前是季贵妃,这条路是你一出生就定下来的,你一辈子只为了萧章远而活。” 裴婼这么说着,其实心底把握也不大,她只能指望林采儿刚到长安,心里也许还存留着一丝期盼,而不是那个已经被季贵妃驯化的一条忠实的狗。 裴婼继续说:“要是我猜的不错,绑架我这件事季贵妃没插手吧?” 林采儿背脊一僵,却未答话。 “林采儿,今日我死在了这儿,除非你们能连裴家一并拔除,不然我爹娘一定会查出真相,你以为你这些拙劣的手段能瞒得过谁?” “到时候季贵妃会保你?你以为我爹会轻易放过你?你以为你一个在长安孤苦无依的商户女能逃脱得了?” “一个你没了,还会有无数的林家女。林采儿,你可长点心吧。”裴婼嗤笑,“要是我是你,绝不会绑了人一早上没有动作,而自己还巴巴跑过来,怎么,留下你犯事的证据吗?” “裴婼,你是不是真想死?” 林采儿转过身来,那脸上倒没了刚刚的阴狠,反而有些若有若无的苍白,说出来的话也没有震慑力。 裴婼说的一字一句都划在她心上,林采儿终于反映过来,为何姑母那样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她。 是,她从来都是林家用来攀权附贵的棋子,她有时候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嫁太子这样的福分是别家姑娘三世也修不来的福分,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她忽略了,棋子是随时可以丢的,不是她也能是别人。 林采儿咬着牙,眼里都是不甘。 裴婼看过去,丝毫不觉同情,有些人作恶多了便以为自己有理,可怎么都掩盖她身上的罪行,坏人不值得可怜。 “林采儿,你不必担心我会碍你的路,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嫁入东宫。”裴婼说。 林采儿盯着她:“我如何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 林采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绿衣开始低低抽泣,“姑娘,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裴婼张眼看了看四周,普普通通的房间,一张床一套桌椅,好像是个客房。 俩人绑在中间动弹不得,不过好在现在目能视物,少了先前的惶恐猜测。 一切明了,不过裴婼隐隐有些担心,现在有没有人发觉她的失踪,她上午未去书院白袅会不会把这事告诉阿兄? 若是早点发现应还来得及,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来寻她...... 人在愤怒时是没有理智的,她也不知道林采儿会做出什么来。 不到一刻钟,那门再次被推开,待看清来人,主仆俩皆是有一瞬的慌乱。 是她高估了林采儿。 门前站着个发丝凌乱衣物破败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个酒壶,身上酒气直冲冲弥漫整间屋子。 裴婼心道不好,这林采儿看来还是要来硬的。 男人踉踉跄跄走到裴婼身边,盯着人看了一会,然后咧嘴一笑,那嘴里都是牙垢,并着酒气熏得裴婼直皱眉。 “美人,美人。”男人浑浊无神的眼里迸发出欲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绿衣疯了般喊,身子不断扭动:“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动我们姑娘,我要跟你拼命!” 裴婼直视男人,“你是谁?” 男人不答她,这时候倒清醒几分,放下酒壶便搓着手色迷迷的走过来,直看得裴婼一阵恶心。 “我告诉你,这是国公府姑娘,你要是敢做什么国公府不会放过你的!”绿衣大声嚷嚷着。 “呸。”男人吐了口口水,“以后我就是国公府女婿,你得叫我一声大爷!” 男人从旁边拿了绳子,单独捆了俩人,绿衣被撇在一边,嘴里不断哭泣。 裴婼也有些慌了,不住看向那紧闭着的门口。 林采儿说得不错,要是她真被辱了,她难以想象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关。 男人没动裴婼,只是去拿了那酒壶,捏着裴婼裴婼的嘴就要喂下去。 裴婼使劲挣扎,身边的圆凳被踢得七零八落,她就是闭着嘴不张,呜咽声不断。 酒壶里溅了些水出来,裴婼闻着却不像酒。 “小贱蹄子,都到这地步还了嘴硬,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这药你不喝也得喝!”男人大声骂着,又企图去撬开裴婼的嘴。 绿衣叫喊得惊心动魄,裴婼内心一片灰败。 可裴婼就算再不愿,也敌不过一个男人的全身力气,那药顺着她的喉咙一滴一滴,深入五脏六腑。 裴婼浑身冒汗,喉咙干哑,衣服底下似有密密麻麻上千蚂蚁在爬,又痒又令人恐惧。 眼前男人身子模糊不清,那肮脏令人作呕的声音越来越近,“美人美人,大爷这就来了!” “不要不要,快来人啊,救命!”绿衣大声喊着,挣扎不断。 没人了,没人会来救她们了。 男人察觉什么,忽地上前,捏住裴婼的下颌,从旁边拿了破布重新塞进她嘴里,“想死?休想!” 那人盯着她泛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