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鸾也不绕弯子,直接道:“他能在树林中设下血禁,必然也能在你身上设下。” 晏晏从未听说过血禁,不由得一愣,坐直了身子问道:“要如何解?” 这次开口的是灵心玉:“他解开,或者,强行用禁制关联之人的心头血也行。” 此话一出,晏晏就明白了师尊的意思—— 问清楚对方的目的。 如果是善意,就主动解除。 如果不解,那便去取这人的心头血。 风鸾也早已寻到了器具:“你右手边有把小刀,用那个。” 系统好奇:【为什么不用她自己的啊?】 风鸾声音平淡:“她所带的皆是我精心挑选的兵刃,一刀下去怕是要直接捅死。” 系统一愣,然后才兴冲冲道:【哇,宿主居然会关心那人的死活?你是不是也为了甜甜的爱情而感动了?】 风鸾毫不犹豫:“不是。” 【那是为什么?】 “血禁有两处,一刀只能脱离一处,树林里的那个还没解开呢,要是不留着他的命,难道要让我徒儿自己扎自己吗?” 系统:……哦。 而晏晏虽不知风鸾的用意,但还是依言将小刀拿在手上,缩入袖中,坦然的朝着书生而去。 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 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又是何种修为,他们彼此的感情总是做不得假。 血禁多半只是权宜之计,让他解开他自然会答应。 毕竟,这人最听自己的话了。 可就在晏晏走到了距离对方三步之遥的地方时,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因为她看到了书生手上拿着个东西。 并不是挣扎的肥鸡,而是一枚玉牌。 虽然造型和晏晏腰上挂着的不大一样,但是上面有熟悉的阵法,显然也是联系所用的。 此时里面有声音传出: “楼主容禀,少楼主私自带人闯入洞穴,我等阻拦不成,实在没有办法才冒险打扰楼主清修,还望楼主拿个主意。” 这声音,陌生,但又有些熟悉。 俨然便是在洞穴外遇到的那个李长老。 而他一口一个楼主说得字正腔圆,让晏晏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琉光楼的长老,自然只会认琉光楼的楼主。 这一瞬间,有些疑问陡然有了答案。 他没死,因为他是修士。 他是琉光楼的楼主,自然修为高深。 也就是说,他有权有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因为几个道修就要被追得满处跑的普通人了。 多好啊…… 晏晏想笑,可她的嘴角却不听使唤。 长袖藏着的玉手渐握成拳,她的眼睛都隐隐要现出鹿蜀原型。 而骤然出现的灵力波动也惊到了书生。 他诧异回头,在对上晏晏视线的瞬间,他想要笑,可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微变,迅速捏紧了手上玉牌。 “咔。” 清脆一声,玉牌化为齑粉,风吹了无痕。 可晏晏并没有看玉牌,只是看着他,开口,语气轻轻:“或许,我该恭喜你,檀楼主。” 他微愣,下一秒,脸色巨变。 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在看到晏晏掌中利刃的时候猛地愣住。 同时愣住的还有在暗处的几人。 秋忱茫然:“我不懂……爱人是楼主,不好吗?” 风鸾语气淡淡:“好在哪里?” 秋忱思索片刻:“可能,修为高还有钱?”说完,他便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肤浅了。” 风鸾回道:“修为是自己修炼出来的,钱财是自己赚出来的,喜欢这些并没什么要紧,但是这人是流光楼主,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咦,那还有什么呀?” “你可还记得琉光楼是为什么将灵心玉封锁在洞穴之中?” 秋忱立刻道:“当然记得啦,因为灵心玉扰乱了他们楼主渡劫。” “什么劫?” “情劫……额。” 此话一出,秋忱便呆住了,而刚刚一直赞美甜美爱情的系统也不再开口。 风鸾并没有他们那般跌宕起伏的情绪,此时就连声音都好似没有任何变化:“无论这人与晏晏的过往如何,终究他与晏晏在一处是为了渡劫,经历生老病死,爱恨嗔痴,这就是情劫,至于对象是谁往往鲜少有人在意。” 秋忱好歹也是被陆离摁着背过不少书的人,自然知道情劫之义。 勘破大道的途径,提高修为的手段。 仅此而已。 这让他原本的向往顷刻间荡然无存,留下来的只有对晏晏的心疼。 倒是系统没有太多反应。 大概是见过太多次甜甜爱情的翻车现场,他如今已经很是坦然,甚至有心思和宿主聊天:【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呀。】 风鸾格外沉稳:“这些事,晏晏也知道,她会做出选择,那我便没有理由生气。” 系统好奇:【如果那位檀楼主不给晏晏选择的机会呢?】 风鸾依然平淡:“把他的心挖出来一样能破禁。” 系统:……说好的不生气呢??? 而和他们的气愤反应不同,晏晏看上去很是淡定,甚至还能对着面前忐忑不安的檀楼主露出笑容。 她静静的看着对方,目光从眼睛滑到鼻子,最终落在唇上。 终于,鹿蜀再次开口:“我曾说过,我很喜欢你,尤其喜欢你的嘴唇。” 檀楼主没想到对方会说起此事,抬眼看她,神情复杂。 然后便听晏晏接着道:“亲起来很舒服,还会说好听的话,是我吻过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那时候我便想着,如果能和你长长久久就好了,甚至我会倾尽灵力,只为了延续你哪怕多一天的寿命。” 檀楼主微抿唇角,轻声开口:“是我的错,让你的灵力浪费掉了……” 晏晏却摇头:“我不怪你,情劫本就是如此,需要缘起,更需要缘灭,若非如此,如何能拥有无上道心?”声音顿住,她竟露出了一抹笑,“如今想来你能陪我百年,而不是在利用我之后便断然离开,已经是强过大多修士了。” 檀楼主的脸色骤然苍白:“我没有想要利用你,晏儿,我……” 晏晏温声打断:“我并没有因此责怪你,因为哪怕你利用我渡劫,我亦未曾对你完全诚实,瞧,你到现在都喊我晏儿,这分明不是我的名字,是我骗你的。” 说到这里,晏晏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她眉眼弯弯,嘴角翘起,努力隐藏住了眼底的一抹水光,看着眼前的爱人轻声道:“如今想来,着实有趣得紧,你是修士,却要说自己的是凡人,我是妖,却要说自己是人,结果我们就这么互相骗着过了百年,装作变老,装作死去,还演了一出生离死别,实在